如果你的演技曾倍受好评,一个角色的失误过往也能被全部抹掉。
“确定。”这是秦倾说的。
稳扎稳打固然好,但他没那么多时间。
虽然他不太懂黎萧现在对他的态度,但不代表一些事情不存在,不代表它就不会发生。
葱白如玉的指尖轻扣桌面,黎萧沉吟片刻:“我还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部剧公司不会有投资,公司能给你们的只是一个试镜的机会,成与不成还要看你。”
“我知道。”秦倾目光坚毅,他需要也只是一个机会。
黎萧有些恍惚,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好像才与眼前的人重叠了,她说:“…好,那试试。”
……
那天在百贸商场黎萧说有一个告一个,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随着案情进展,秦倾签约倾华娱乐的消息也被有心人爆料了出来,又在网上掀起一波热议狂潮。
对此各种版本的说法都有,但唯独没有黎萧曾打压过秦倾的只言片语。
这倒也不难理解,爆出秦倾签约倾华对黎萧来说是小事,她可能压根不会搭理,但要是爆料多了,那就不一定了,他们不敢。
对此,倾华和秦倾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有人认为是实锤,大部分都当成谣言一笑置之。
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秦倾的新剧播出了。
这次最不淡定的莫过于粉丝,差点就喜极而泣。曾几何时,她们都以为再也不会看到那个人了。
秦倾的待播剧里,最先播出的是一部网剧,剧情和制作都不算拔尖儿,但因为秦倾最近的热度也小爆了一把。
秦倾在其中的表现也再次得到认可,虽然还是有黑粉跳出来蹦跶,但无伤大雅,反而又增加了一波热度。
一转眼就到了《风铃》试镜的日子,黎萧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秦倾的车涌进车潮,然后消失,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项齐凑过来:“你觉得他拿不拿得下这个角色?”
黎萧收回视线,淡声:“他可以。”
“你对他倒是有迷之自信。”项齐笑道。
“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项齐来了兴趣。
黎萧随手扔给他一串车钥匙:“赌它。”
项齐咕咚咽口吐沫,黎萧今天难得开了辆跑车,玛莎拉蒂最新款,全球限量版。
他怕是疯了才会赌这个,他又不是首富!
黎萧坐回老板椅上,姿态随意慵懒:“看吧,你也觉得他能拿得下不是么?”
项齐:“……”
好骚的操作啊啊啊!!!
下午的时候耿宁争那边就传来消息,秦倾试镜通过了,不止通过了,还是导演当场就拍案定下的,隔着话筒黎萧都能听出他压都压不住的兴奋。
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秦倾当时的表现有多出色,他有多惊艳,黎萧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说的好像他亲眼看到过一样。
好吧,耿宁争当时还真就在场!
秦倾一共试了三场戏,少年人初担重任时的一腔热血,沉浮数年后杀人时的冷冽狠辣,以及取得最终胜利时的那一个镜头,那一眼似喜似悲,似释怀似压抑,目光流转间有太多东西。只是一眼,他们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漫天飞雪中那个坚定又孤寂的身影,慢慢地融入夜色之中,留下的是信仰,是传说。也是一个人苍凉的后半生。
因为这部戏的结局并不是那么完美,女主死了。
家国大义面前,裴文丰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当时不止耿宁争,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到总导演向承拍板:“裴文丰就是他了!”
众人回过神,秦倾弯腰鞠躬:“谢谢。”
向导一改刚才的冷淡,笑得脸上多了几道褶儿:“年轻人很不错。”
黎萧说的,这部戏公司不会有投资,不是不投,而是向承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她投。
所以对于秦倾的试镜,向承压根就不看好,甚至没放心上,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给黎萧一个面子,走走过场,没想到秦倾给了他惊喜。
他刚才也有被打动,被惊艳到,对于流量明星也有了新的定义。
坐回保姆车上,秦倾神色蔫蔫的看着窗外,耳边是耿宁争兴奋的说话声。
车里很安静,话筒里那道温和且冷淡的声音他听得格外清楚。
她说:嗯,我知道了…好,关于合约事宜等你们到公司谈。
忽然很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表情。
会惊讶吧?应该会。
毕竟她一开始并不赞同他接这部戏。
会为他感到开心吧?应该…不会。
因为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
冷淡…她对他一直都是冷淡的。
对,是冷淡。工作上安排的无微不至,对他这个人却始终疏离。
对于黎萧,秦倾现在的感觉很复杂。
抵触?厌恶?恨?都有。
但,是从什么时候悄然发生了改变,是从她在会议上为他认真规划,是不眠不休为他彻夜安排,还是为他匆匆赶回A市,亦或者更久以前…
脸色越来越难看,秦倾突然兀自嗤笑出声,惹得车里几人纷纷侧目。
欧小权茫然脸:“怎么了倾哥?”
秦倾抿抿唇:“…没事。”
另一边,宴修灏气冲冲离开倾华娱乐后就一直在等黎萧主动找他低头道歉。
他从不认为她能跟他犟很久。
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一个月…
宴修灏从开始的不以为意,到惊讶,再到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黎萧,让他烦躁的恨不得原地爆炸。
因为黎萧把宴氏集团目前最大项目的投资撤了,撤得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宴修灏被气得后槽牙都疼,他可以容忍她跟他闹脾气,耍小性子,但公司的事情简直不可原谅!
她不就是想借此引起他的注意么,休想!!
手边的电话嗡嗡作响,宴修灏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烦躁,柔声:“诗诗。”
话筒里传来谈诗娇软的声音,委屈道:“连你也要爽约么,我都等好久了。”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宴修灏下意识揉了揉眉心,语气依旧温和:“抱歉,我马上就来,再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