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老宅密谋
盛玉萱提前把每道菜都拨了一点,放进一个大海碗里,让盛霆偷偷的送回家,给了西屋的那个人,今晚家里不开伙,恐怕他正饿着呢。
另外又拨了一碗送去了隔壁林家,她本来是想请林寡妇坐席的,可是林寡妇碍于自己寡妇的身份,不愿意去。
小南村的规矩,女人和小孩不能上桌,所以炕上的那一桌围坐的都是男人,女人和孩子则另外在地上摆了一桌。
因为这桌酒席是盛家办的,所以盛玉萱和盛霆作为主人,破例被请到了炕上坐着。
钱家这边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而盛家老宅却是阴云沉沉,气氛凝重。
上房里,老宅的人今天晚上聚的格外的齐,就连在镇上的盛大富,收到盛婆子托人捎的信后,也匆匆赶了回来。
看到盛老头一袋接一袋的抽闷烟,把屋子里弄的烟雾呛人,盛婆子一面让盛红月去开窗户,一面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闷声抽这玩意儿,你再抽能让那死丫头把良心长回来,认你当爷爷?”
盛老头冷哼一声:“我本来就是他们的亲爷爷,这还用认?自家骨肉到哪儿都断不了这层血脉!”
“人家可没拿你当爷爷,这地说买就买,跟我们连个商量都没有,现在办酒席更是请都没请你,那边都已经吃上了,你说你算是哪门子的爷爷?要我说,人家现在跟钱里正才亲着呢,钱里正才是人家的亲爷爷!”
盛婆子语带讽刺的说道。
他们今天听说了郑牙子来送红契,盛玉萱又是买肉又是打酒的,张罗着在钱家办酒席答谢,本以为会来请他们过去,谁知道钱家那边都吃上了,也没人来叫他们。
这一下,盛婆子气的可不轻。
盛大富是被盛婆子叫回来吃酒席的,一年里难得有这样大鱼大肉的机会,盛婆子心疼大儿子,自然不愿意落下他。
谁知最后竟是这样的局面?
盛大富长年在镇上的糕点铺当掌柜,虽不说吃尽了山珍海味,可是大鱼大肉还是不缺的,自然不会把一桌酒席放在眼里。
“爹,娘,你们别生气,玉萱他们几个孩子哪张罗过事啊?今天这酒席肯定是钱家帮着一起办的,不然能摆在钱家吗?他们肯定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礼仪规矩,所以才没请爹过去的。”
“哼,他们不知道,那钱里正还能不知道?能不提醒她?玉萱那丫头心狠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咱们在村里人面前没脸!”盛婆子越想越生气。
“大哥,你就别替那几个白眼狼说话了,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爹和娘,不然的话,能这点礼数都不知道?爹和娘是长辈,是盛家的当家人,他们办酒席,不应该过来说一声,请爹娘过去坐席吗?”
盛红月冷声说道,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她已经很久没好好的吃顿肉了,本以为今晚可以吃的满嘴流油,谁知最后连口肉汤都没喝到,心里自然气不顺。
“小妹,你大哥可不是替玉萱几个说话,你这么跟你大哥急赤白脸的可不应该。爹和娘年纪大了,不宜动气,你不说帮忙劝着点,让爹娘消消气,怎么还尽跟着挑火呢?
更何况,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现在都不知道,也许钱里正根本就没和玉萱提爹娘这一茬,玉萱一个孩子哪懂这里头的规矩?
依我看,玉萱他们现在和钱家走的近着呢,暗地里不知道送了多少东西,要不然钱里正能那么死命的替她出头?说不定钱里正就是因此才在中间挑拨,盼着玉萱和我们离心呢,不然玉萱几个回了咱家,他还能有好处拿吗?”
赵月娥心里一直很看不惯盛红月,最烦她没大没小的给盛大富脸色看,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每天娇生惯养着,什么活都不干不说,还要一家大小都顺着她宠着她,整的跟她万千宠爱在一身似的,有能耐怎么不进宫当宠妃呢?
盛老头和盛婆子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赵月娥的话有几分道理,说不定就是钱里正那老东西在中间捣鬼,不然盛玉萱怎么敢这么无法无天,和他们对着干?
十五岁的盛雨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又听他们酒席酒席的吵吵嚷嚷个不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扯着赵月娥的袖子道:“娘,我想吃肉!”
盛红月正因为赵月娥对她不客气的态度而心中气恼,闻言顿时气鼓鼓的冲盛雨吼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这么胖了还吃,吃死你得了,想吃肉去钱家吃去,盛玉萱正在那大方的请别人吃肉呢,你去了,说不定她会施舍你一块!”
赵月娥生了三个孩子,却只得了盛雨一个儿子,一向溺爱,养的他体型肥胖,和盛玉萱几个干瘦的小萝卜头相比,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赵月娥拿盛雨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所以盛红月的那一个“死”字,犹如诅咒一般,根本就听不得。
她当即就炸了,“盛红月,你怎么说话呢?小雨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子,有当亲姑姑的咒自己亲侄子死的吗?他胖点怎么了,咱们庄户人家胖是福气,我们家小雨以后福气大着呢,我知道你心气高,想要嫁进高门大户做少奶奶,看不起我们这种庄户人家泥腿子……”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立刻就吵了起来,谁都不让谁。
盛老头见他们越扯越远,本来在说盛玉萱没请他们坐席的事情,怎么说着说着就内斗起来?
他拿着旱烟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敲,拧着眉头斥责道:“都给我闭嘴!”
老爷子动怒,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盛红月和赵月娥都噤声不语。
“不就是一顿肉吗,咱家还吃不起吗?”盛老头扭头看向盛婆子,“你拿钱,明天让老大媳妇去镇上买肉,中午吃炖肉!”
一听到要拿钱,盛婆子满心的不愿意,心疼的像要割她的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