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一种奇怪的,和叶辞渊是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一定是她的感觉出错了。
乔玉妍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发现脸有点烫。
又被叶辞渊撩了。
说起来,叶辞渊是真的好看,如果能刮了胡子,肯定比满脸胡子更好看。
……
……
榄角是用黑橄榄的果实制成的食物,一般放盐腌制,是咸味的。乔玉妍在一口一米高的缸子里找到榄角,用盘子盛了一盘,盖上盖子时很小心,没有让缸子沾了油。一旦沾了油,会发霉的。
白粥煮得不稀不稠,乔玉妍刚用碗盛好,叶辞渊就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早餐了。
粥相对较烫,乔玉妍怕烫,拿着筷子尝了尝榄角,觉得有点咸了。古代的盐是受到朝廷管制的,盐价相对较高,叶辞渊做榄角舍得用盐,家中经济状况应该不错。
她思量着,问叶辞渊:“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我能做什么?对了,昨天傍晚洗的碗筷在哪里?我今天没见到。”
叶辞渊回答道:“我把碗筷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
乔玉妍微微睁大了一双眼睛,道:“你怎么起得那么早?”莫名的有点心虚。
人家叶辞渊勤快,她睡懒觉……
不对,她没有故意睡懒觉,她起来得算早了。
是叶辞渊起床起得太早,不能怪她懒惰。
叶辞渊沉沉地瞧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说:“天刚亮就醒了,睡不着。”
第一次和媳妇同床,他能睡得着?
也就小媳妇戒心过低,才会在他面前睡得像个小猪崽一样香甜,完全不怕他对她动手动脚的。
乔玉妍听出叶辞渊语气中暗藏的埋怨,初时不太懂,往深里想了想,误以为叶辞渊不习惯和别人共寝,连忙说:“今天去一回镇上吧?我想买一张新床。”
她其实也不习惯和别人共寝来着,自己一个人睡多爽啊,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想怎么打滚就怎么打滚,完全不用顾忌别人的。
叶辞渊却道:“买新床干嘛?你的嫁妆不多吧?别乱花钱。”
乔玉妍盼着一个人独占一张床,为自己谋取好处:“我嫁妆里有一大瓶酒,卖酒换来的钱肯定能买一张新床。”
叶辞渊说:“房间小,放不下两张床。”
乔玉妍早就有打算了,“房间后面不是有个房间吗?新床放那里就行。”
叶辞渊闻言,幽幽地瞧着她,“那个房间阴暗潮湿,你不习惯住的。还有,我的阿爹阿娘是在那个房间过世的,你敢一个人在那个房间歇息?”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吓唬,乔玉妍被吓住了,她虽然是魂穿的,可她依然怕鬼。尽管房间里有人过世不是什么忌讳的事,可是她……可是过世的叶辞渊他爹娘不是她爹娘,她有点慌。
“那总不能一直和你一个房间吧?”乔玉妍提出问题,“你不习惯和我睡,我也不习惯和你睡。还有那床,委实小了点,睡着不舒服。”
“可以做一张大床。”叶辞渊道,“我会木工活。”
“……”乔玉妍总觉得哪里不对,没有立即应下来,肚子里想了想,她说:“你不是不习惯两个人睡吗?”
叶辞渊喝了一口粥道:“你是我媳妇,我跟你睡不行吗?”
乔玉妍:“……我这不是怕你不习惯嘛。”
忽然间怂了。
她气势弱,叶辞渊目光渐深,道:“不会不习惯的。”
什么叫不会不习惯?乔玉妍不悦地瞪他一眼,考虑到睡眠的质量,她坚持:“不麻烦你做床,我买一张新床,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我不怕的。”
鬼是子虚乌有的,跟鬼比起来,还是叶辞渊这个人更危险,她这样想。
叶辞渊瞧了瞧她,没有否定,道:“嗯。”
态度不够鲜明,不过乔玉妍当他答应自己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滚烫的粥已经不那么烫了,乔玉妍低头喝了一口,感觉比娘家的粥好喝。娘家的粥太稀了,舍不得放米下去煮,叶辞渊煮的粥却是恰到好处地好喝。
“对了,你还没有说,家里有什么活要干。”乔玉妍想起叶辞渊没有回答的问题,“午饭是我做?还是不吃午饭,一天两餐?”
一天吃多少餐是有讲究的,乔玉妍娘家是一日三餐,但一日三餐都是粥,少有吃饭的时候。乔玉妍前世嘛,是一日四餐,早餐、午餐、晚餐、宵夜,不吃宵夜会饿。
叶辞渊道:“你习惯吃多少餐?”
乔玉妍想了想,说:“一日三餐,早上喝粥,中午和下午吃饭?”
叶辞渊说:“煮饭用的米多。我今天煮的粥到了中午也能喝,晚上煮饭。”
乔玉妍:“哦,那就中午喝粥,不过喝粥不嫌单调?”
叶辞渊看向她的眼睛,说:“你拿主意,你是我的媳妇,应该你当家。”
乔玉妍不会当家,一边喝粥一边想,说道:“你家没有田地,菜园也没有,饭菜要买,你一个月打算给我多少家用?”
又是你家……
不喜欢“你家”这个词的叶辞渊纠正:“是我们家,你嫁给我,这里是你的家,你不要把自己当客人。”
压根没把叶辞渊家当自己家的乔玉妍尴尬地笑了笑,没答话。
算了,给媳妇儿一点时间适应吧,别追太紧了。
叶辞渊善解人意地没有逼迫乔玉妍表态,说道:“米缸里还有不少米,肉也剩下不少,能吃一个月。菜嘛,想吃就去山脚的王家菜园摘,我会给他们家钱的。还有,屋旁的菜地我会尽快开垦出来。”
“等一下,”乔玉妍插话,“王家菜园的菜随便摘?我摘菜,摘多摘少都一个价钱?”
“是这样的,你不喜欢他家菜园可以换一家。”叶辞渊道,“这是小事,我把钱给你,你自己买菜也是一样的。”
“赶紧把菜地开垦出来吧,你还说过挖池塘养鱼的。”乔玉妍计算着叶辞渊的家底,“能告诉我吗?你现在还有多少钱?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又打算拿出多少作为家用?”
“待会儿再告诉你。”叶辞渊说。
吃过早餐之后,乔玉妍自觉地收拾餐桌,将碗筷洗干净。
早餐是叶辞渊做的,她洗碗筷没毛病。
就是古代没有洗碗机,还没有洗洁精,洗碗这事她超讨厌的。
擦干手上的水珠,叶辞渊来到厨房,“媳妇,来一下。”
乔玉妍被他叫媳妇叫得不自在,道:“能不能不叫我媳妇?”
叶辞渊停住,仗着身高俯视着她:“不叫媳妇,叫什么?玉娘?妍娘?”
乔玉妍不喜欢被他叫娘,说:“叫我乔玉妍就行了,我叫你,也叫你的大名,可以吗?”
叶辞渊挑了挑眉:“叫名字太生疏了。”
他气势强,乔玉妍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缓解,道:“我和你本来就不熟悉,你不嫌叫我妍妍过于尴尬?”
叶辞渊笑了一下,道:“不尴尬,妍妍。”
他还真叫了。
乔玉妍确定了,这个叶辞渊是给他三分颜色他能还她七分的家伙,有一点点不要脸。她吸气,一点也不怂地看回去,说:“我觉得尴尬。”
她胆量足,叶辞渊选择让步,说:“那就暂时不叫妍妍。”
说着不叫妍妍,还是叫了妍妍。
乔玉妍翻一个白眼,道:“你让我去哪里?”
叶辞渊将乔玉妍带到卧室,卧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口染着泥土的小缸,叶辞渊拍了拍小缸,道:“你夫君的积蓄都在这里。”
乔玉妍往缸里面看了看,好家伙,有金子有银子,一枚枚铜钱填满了半个缸。
原来叶辞渊这么有钱,莫怪他舍得拿出三十两聘金娶妻,瞧他这身家,不说三十两,三百两估计也拿得出来。
“我还以为你很穷呢。”乔玉妍说道,“你有钱,怎么不买田地,也不盖新房子?”
叶辞渊抓起五吊铜钱给她,说:“买田地暂时不急,我是猎户,不会种田。”
你就蒙吧。
乔玉妍不信他的话,一边接过铜钱一边思索着做一个账本,好教叶辞渊知道他给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一个月花多少钱你自己琢磨便是,不够的要跟我说。”叶辞渊说,“我上山打猎的进项没算过,你是我的媳妇,你给我算我就知道有多少了。”
“那你多久上山一次?”乔玉妍问他,“山里有老虎有野猪,打猎很危险的吧?”
“算不得危险,遇到老虎我也能打。”叶辞渊对自己打猎的本事很有自信,“今天不上山,你说要开垦菜园,还要挖池塘,我把菜园和池塘都弄好就上山打猎。”
想了想,他又说:“家里的肉是腌制的肉干,你想吃新鲜的要去镇上买。”
镇上有些远,乔玉妍说:“晓得了。”
叶辞渊又说:“中午吃什么你拿主意,你不喜欢喝粥,也可以煮饭。”顿了一下,注视着乔玉妍道,“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要拘谨,也不要跟我生分。”
不用他说,乔玉妍也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和她过日子的。
只是男人这种生物……
乔玉妍想起前世背叛自己还害死自己的家伙,冷淡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