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瘸?
乔玉妍冷眼看着奔过来的梁小溪,道:“罗张氏看上我的衣服,把衣服偷了,我把衣服送给她,让她还我买衣服的钱,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梁小溪其实不是个擅长闹腾的人,只是好衣服当前,她一把抢过乔玉妍手里的衣服,说:“钱不能不要,衣服不能给!她偷了你的衣服,她就该把衣服还给你,再赔你钱!”
邻里乡亲的便宜不能占,贼的便宜还不能占了?
梁小溪看到罗张氏哭得提泪横流的样子,实在下不了手给她一巴掌,便踢了她一脚,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贼!看到别人家晾晒的衣服都敢偷,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啊?是不是见到别人的汉子长得好看,你也要去偷了?”
这话可不得了,罗张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扑过去掐梁小溪的嘴,“你才去偷人!我清清白白的,你休要诬蔑我!”
梁小溪不是任由她欺负的人,当即掐了回去,场面瞬间发展成两个女人的对掐。
乔玉妍看得心烦,对叶辞渊道:“把她们给拉开了!”
叶辞渊力气大,一手抓住一个往两边拉,罗癞子却闹了起来,“姓叶的,你干什么呢?那是我媳妇!你敢碰我媳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罗癞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叶辞渊才不稀罕一脸麻子的罗张氏,把罗张氏给推到地上,冷冷说道:“你自己的媳妇,你怎么不管着点?”他长得高大,罗癞子比他矮一个头有多,还瘦弱猥琐,被他冒着凶光的眼睛一看,当即不敢动作。
乖乖,这猎户咋这么凶?!
想到叶辞渊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指不定杀过人,罗癞子心底一凉,不敢跟叶辞渊作对了。
乔玉妍拉住还要冲上去打人的便宜母亲梁小溪,梁小溪忿忿不平,“她偷你衣服,就该还你衣服,还赔你钱!”
乔玉妍不是梁小溪,她依然坚持原来的决定,让叶辞渊看好罗张氏和罗癞子,她进屋里提笔写了一张欠条,拿着欠条出来,要罗张氏和罗癞子按手印。
罗家在村子里也是有祠堂的,纵然罗张氏偷东西太丢脸,罗氏宗族还是派了个人跟来叶辞渊家,免得叶辞渊一个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这年头打死小偷是可以轻判的,若能得到宗族庇护,这甚至不是罪过。
乔玉妍把欠条拿给这个罗家人看,道:“我买的衣服是一百八十文钱一套成衣,叶辞渊的衣服是一百二十文钱,罗张氏按照原价赔偿,现在欠我三百文钱。”
罗家人皱眉,好歹也是自家宗族的人,要护着,他说:“怎么这么贵?三百文钱能买一匹布了!”
一匹布是十丈,十丈布能做的衣服可不只是一套。
乔玉妍往衣服一指,道:“你看那染色,再看那针脚,一百八十文钱一套刚好合适。”
罗家人看了看染色均匀漂亮的衣服,没说话。
乔玉妍道:“你觉得没问题,就在这里按个手印吧。”指着欠条上的公证人,罗家人想着欠钱的又不是自己,自己跟罗癞子也不熟,便把手印按上。
他和乔玉妍都按了手印,罗张氏和罗癞子便是不愿意按,也得按上手印。借条一式三份,乔玉妍一份,当公证人的罗家人一份,罗张氏和罗癞子一份,还钱时罗家人也要到场。
事情有了了断,罗张氏和罗癞子抱着衣服灰溜溜地离开了,看热闹的人也走了。梁小溪走进屋里,被乔玉妍倒了一杯凉白开水,梁小溪有点怕叶辞渊,没有嫌弃白开水,也没有提什么冒昧的要求。
叶辞渊本想将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兔肉给梁小溪一碗,在乔玉妍的眼神警告下,叶辞渊到底什么也没有给梁小溪。
梁小溪走了。
她离开,叶辞渊问乔玉妍:“你对你娘家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那是你的亲阿娘,也是我的岳母,不是外人。”
叶辞渊对梁小溪的印象不好不坏,在他看来,岳母来女婿家里做客,女婿是要给岳母一点东西拿着走的。
乔玉妍道:“他们拿了你的聘金,把我卖给你了。成亲前一天,他们连嫁衣和新鞋子都没有给我准备,是我跟他们闹,他们才肯找来嫁衣和鞋子给我穿。你说说,这样的娘家人像话吗?”
叶辞渊:“……你不是我买的,你是我娶的。”
乔玉妍没有说话,在她看来,她娘家跟叶辞渊做了一笔买卖她的交易,这是洗不白的。
她看了看天色,此时差不多是下午四点,阳光减弱。她便说:“把地整一整,菜种子给撒上去,不然咱们家没有青菜吃。”
早上和下午是种菜的好时机,中午种菜太折腾菜了。
至于现在是不是种菜的时令……
乔玉妍有不科学的灵泉水,不怕时令不合适,她前几天撒进地里的韭菜种子已经冒出嫩绿的小苗了。
叶辞渊看了看她,止住跟她说她娘家的话,去储物间拿锄头和菜种子种菜了。
乔玉妍在家里烧洗澡水,点燃了火,她拿着一个木桶走到菜地旁,往木桶里舀水,再把稀释了三滴灵泉水的水提到菜地里,说:“种完之后要浇水。”
叶辞渊闷闷地嗯了一声。
乔玉妍回厨房准备晚饭的食材,一边择菜一边思考着事情。
叶辞渊好像很在意他和她娘家的关系,他是出于女婿是半个儿子这样的想法,要孝顺她的爹娘呢?还是想从她爹娘身上着手套牢她呢?
目前所知太少,无法推测叶辞渊的想法。
还是顾着眼前的生活吧。
乔玉妍平静地把食材处理好,想好晚上要吃什么。
第二天清晨,乔玉妍去镇上买菜,顺便把一桶羊羔酒拿去酒楼卖掉。她听到食客说酒楼卖的羊羔酒比以前好喝,可惜卖光了,现在买不到。
咦?
这是好事。
于是,到了掌柜面前,乔玉妍说道:“我的羊羔酒一角八十文,你不买也可以,我拿去别的酒楼卖。横竖我这酒好,别人喜欢喝。”
掌柜:“……”
他晓得乔玉妍是叶辞渊的媳妇,道:“我跟你男人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卖我酒,就不能给个公道价钱吗?”
乔玉妍卖惨道:“你有一家酒楼,我呢?住着泥砖房子,你好意思占我便宜?不要卖情怀了,八十文钱一角酒,爱买不买。”
酒楼跟叶辞渊又感情又不是她跟酒楼有感情。
掌柜见她油盐不进,便要求她把酒卖给他之后不能卖给别人。
乔玉妍:“不行。你还不清楚吗?我的羊羔酒好喝,我爱卖给谁就卖给谁,你不卖,那就算了。”
掌柜:“……”
好憋屈哦,但羊羔酒还是要买。
他买下一桶羊羔酒,看上乔玉妍的酒桶,道:“这个罐子送给我吧?”
乔玉妍无语:“你怎么什么便宜都想占?罐子不能给,给了你,我拿什么装酒来给你?”罐子又轻又薄,她才不会把罐子换成这个时代的笨重罐子。
这次拿到卖酒钱,乔玉妍没有买太多东西,只买了菜就回家了。
村子距离镇上相对较近,大家基本是互相认识的,揣着钱的危险相对比较小。快要走到镇子出口的时候,乔玉妍想起自己跟卖缸的铺子定做了几口缸,便折回去。
“缸还没有烧好呢,你多等半个月吧。”卖缸的说。
他家隔壁是木匠,乔玉妍进了木匠的铺子,跟木匠定做了一张架子床。老是和叶辞渊躺一张床不像话,那床太小,免不得挨挨挤挤,尴尬。
回到家,乔玉妍准备做蜂蜜排骨吃。
古代缺乏娱乐,乔玉妍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手机、游戏机、电视机,注意力难免转移到吃吃喝喝上。今天她想吃蜂蜜排骨,特地买了猪小排。
叶辞渊上山打猎去了,下午回来,乔玉妍多的是时间做蜂蜜排骨。
左右闲着无事,她把猪小排切成一段段,准备好八角、姜片、蒜头等调味料,再把灶烧起来。做蜂蜜排骨要把排骨放进锅里炸一下,炸的时间不宜太久,两三分钟足以,炸完之后要把油沥去。
锅里的油捞起来,在锅里放进姜和蒜爆出香味,再将排骨放进锅里,加酱油调色,然后是加水浸过排骨,放入八角,煮到排骨骨肉分离,再放一勺蜂蜜进去,滴三四滴柠檬汁,接着煮到汁液黏稠,一碟蜂蜜排骨就做好了。
就着酸甜可口的蜂蜜排骨,乔玉妍吃了整整两碗饭,摸一摸肚子,面对一桌子残局,懒得动弹。
到了下午,乔玉妍用早上没有用完的排骨做了第二道蜂蜜排骨,等叶辞渊回来。可能是排骨不够新鲜,她尝着这道蜂蜜排骨,觉得没有早上做的好吃。
今天叶辞渊收获了一只小野猪,野猪皮实,他把野猪射死了,不然没法搬回家里。小野猪约有六七十斤左右,叶辞渊送去酒楼,让酒楼把野猪宰了,他提着最美味的一块肉回家。
只是,在酒楼里,叶辞渊免不得听到多嘴的管事提及乔玉妍跟掌柜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