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习惯于委屈自己的人,一把甩开叶辞渊的手,说道:“你不是说不请佣人吗?怎么现在可以请了?”
叶辞渊有理由:“春桃知根知底……”
乔玉妍呵呵两声:“你是看上她吧?行,你要留下她,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她说不管就是真的不管了,转身往屋里走,丢下叶辞渊和陈夫人、春桃三人。
叶辞渊有些高兴乔玉妍在乎自己的事实,又为乔玉妍的误会感到了委屈,他看向陈夫人和春桃,说出去的话终究没有收回来。
于是乎,春桃就这样住在叶辞渊家里,叶辞渊要收拾的鸡被她接手,煮熟一只鸡做白切鸡的事也被她接手了。乔玉妍不爱干活,瞧见春桃干活还算麻利,没有随便敷衍了事,对她的印象稍有些许改观。
假使春桃干活一直这么认真,也没有对叶辞渊生出心思,留下她是可以的。但是叶辞渊那人……
因叶辞渊不和自己商量就留下春桃,乔玉妍对叶辞渊的印象变得糟糕,叶辞渊想着乔玉妍已经生他的气了,不能功亏一篑,倒是憋住跟乔玉妍解释清楚缘由的想法,下定决心用春桃刺激乔玉妍。
陈夫人对春桃有信心,叮嘱春桃一番,走了。
春桃以丫鬟身份住进叶辞渊家,有些嫌弃叶辞渊家的泥砖房,但乔玉妍和叶辞渊成亲之后添置一些原本没有的物件,例如没有电视的电视柜和插花的陶罐。陶罐还是乔玉妍买的那个,罐子里插着竹枝和几支野生的牡丹花,还有假桃花。
乡下没有花店,开花植物少,乔玉妍懒得换插花,在陶罐里面滴了几滴灵泉水,罐子里的竹枝能十多天保持绿色,野牡丹也能盛开七八天。春桃是十八十九岁的大女孩,见到娇艳的野牡丹和摆在桌子上的一套茶具,心情好了一些,心想叶辞渊家其实不算差。
至少,这屋子看起来简陋,仔细一看还是挺雅致的。
如果这是乔玉妍布置的,莫怪叶辞渊愿意出三十两银子这么多的聘金娶乔玉妍入门,她见过陈家小姐的闺房,那闺房也没有叶辞渊家的大厅好看多少。
除此之外,春桃还喜欢叶辞渊家的凉开水,明明是没味道凉开水,喝起来竟然甜滋滋的。
中午的饭是春桃做的白切鸡和青菜,春桃知道自己是丫鬟,没有和乔玉妍、叶辞渊同一张桌子吃饭,也没有碰白切鸡,吃的是早上剩下的白粥、榄角和和几根青菜。
她不喜欢吃青菜,但是叶辞渊家的青菜是乔玉妍用纯净水和灵泉水种的,虽然青菜吃起来还是那个味道,可是春桃愣是吃出一种吃肉的美味。
这青菜真的太好吃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青菜!如果所有青菜都这么好吃,她……她宁可不吃肉了!
大厅里,乔玉妍挟了一块白切鸡,鸡也是喝灵泉水和纯净水长大的,她吃过好吃的青菜,还是头一次吃家养的鸡。叶辞渊的表现让她失望,她对家养的鸡也没有多大期待了,或许正是因为期待不高,鸡肉吃起来特别好吃。
美食没有辜负她。
唉,能吃好吃的就够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她和叶辞渊观念不合,成亲了也是能和离的,他不能在婚姻中保持忠诚,她不会将就自己和他过。天下间男人那么多,叶辞渊是身材好,可是身材和他一样好的男人不会少,品行比他好的肯定也有。
乔玉妍又吃了一块白切鸡,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将心中萌发的对叶辞渊的好感化作对生活的积极和乐观。
叶辞渊隐约感觉到什么,往乔玉妍看去,见她表情如往昔,似是不在乎他把春桃留下来干活了。
他不甘心,问她:“媳妇喜欢吃鸡吗?”
乔玉妍:“嗯,做得挺好吃的。”
叶辞渊故意挑拨她:“春桃的厨艺比你的好。”
乔玉妍看了他一眼,说:“确实是,我说过我不擅长下厨做菜。”
就这个反应?
不生气他拿她和春桃比较吗?春桃可是个丫鬟,厨艺比不上丫鬟,她都不生气?
叶辞渊决定添一把猛火,说道:“媳妇,你不是讲过活到老学到老的吗?你厨艺不好,多跟春桃学习,你的厨艺就能好起来了。”
乔玉妍没有说话。
前世她和渣男朋友好的时候,她学的厨艺课是大厨开的,大厨的做菜手艺比区区一个春桃厉害多了,但是大厨没有把她也教成大厨,她的厨艺天赋是真心不行。况且,她本来就不喜欢下厨,为什么她要勉强自己和油烟打交道呢?
就因为叶辞渊说她厨艺不好吗?
不好意思,叶辞渊的脸没有这么大,她也不是曾经那个乔玉妍了,她现在的人生准则是取悦自己,不是牺牲自己取悦别人。
取悦别人太难了,还是取悦自己更容易。
“媳妇。”叶辞渊缠着她,“告诉我,你学厨艺吗?”
“家里已经有丫鬟了,我干嘛学厨艺?”乔玉妍理由充分。
叶辞渊说:“你偶尔可以下厨啊。”
乔玉妍道:“我不喜欢下厨,你喜欢吗?你不喜欢,我请你去和春桃学习下厨,你会去吗?甭管你去不去,横竖我是不去的。”顿了一下,她补充,“一个月给春桃三百文钱,我给两百,你给一百,我是无所谓的。”
叶辞渊:“……”
媳妇还是生气我留下春桃吗?
他忍不住了,跟乔玉妍保证道:“我不会和春桃生孩子的,你放心。”
乔玉妍看了他一眼,思考着他的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
不是她不信任叶辞渊,而是“男人靠得住,猪都会爬树”。
她失望过一次了,不想给叶辞渊期待。若是她给,她有可能再次失望。
“你和不和春桃生孩子,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乔玉妍说,“恰如你如何处理你和你生母的关系,我也不会干涉。”
乔玉妍太冷静自持了,叶辞渊不甘心地问她:“假使我希望你干涉呢?”
被如此询问的乔玉妍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我不会干涉。这是你的私事,万一你让我干涉了,然后又后悔,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叶辞渊,就算是夫妻,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能让关系更加长久地维持下去。”
叶辞渊不喜欢她这般冷淡,说:“可是,夫妻之间不应该坦诚吗?我是你的男人,我是你的天,是你的……”
他听到乔玉妍的笑,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嘲笑。
叶辞渊住了口,看着乔玉妍,怫然不悦道:“你为何发笑?”
乔玉妍说:“这很好笑啊。”
叶辞渊的拳头捏了起来,“哪里好笑?”
乔玉妍其实有点怵他,斟酌着言辞,她说:“叶辞渊,你要知道这世间是有和离的。我不是依附你而生的菟丝花,我没了你,我也能活下去。你是我的夫君,可是你不是我的天,也不是我的地。”
“那谁是你的天?”叶辞渊压抑着怒气,又想到了杨修远给乔玉妍丢手帕的一幕,口不择言地道,“那个秀才?他长得俊,你是不是一直想嫁给他?”
“……”乔玉妍服了叶辞渊的想象力,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已经和你成亲,是你的妻子,你不要误会我每天想着红杏出墙可以吗?你指责我和秀才有暧昧,你可有反思你看了春桃多少眼?”
“你还是想嫁给他!”叶辞渊抓住他以为的重点,“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要不是你家里人把你关在房间里,你说不定会逃走。我就知道,你对秀才念念不忘!”
“呵。”乔玉妍忍不住笑了一声,她也生气了,“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秀才?”
“你听,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喜欢那秀才!”叶辞渊越想越生气,“莫怪你请求我教你认字,你认字了,你和那个秀才就更接近了!你学认字根本不是为了增长知识,你是为了那个秀才!”
他霍然站起来,眼睛通红。
乔玉妍缩了一下脖子,有点怂但是不怕死地说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都说了我和秀才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你不相信我这个妻子,只相信你自以为是的内容,你教我如何和你说话?难道我要悬梁自尽以示清白?怕是我悬梁自尽了,你还以为我畏罪自尽呢!罢了,这事任凭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她懒得搭理他了,专心品尝美味的白切鸡。
叶辞渊看了看她,她毫不心虚的样子让他半信半疑,难道她真的不喜欢秀才?可是她为什么学习认字?为什么给她买书她会高兴呢?
他的家被她布置得雅致好看,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他这种大老粗?
叶辞渊决定询问她。
“媳妇。”
“……”
乔玉妍不理他。
“媳妇。”叶辞渊又叫她。
“……”还是被无视。
“媳妇”叶辞渊拉长了声音,凑到她面前,有点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