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正如乔玉妍说的那句话,一白遮三丑,哪个女人会乐意变黑的?
乔玉妍本来就长得漂亮,每天都要照镜子照好久,她还喜欢买新衣服和新首饰,平时也会嘀咕“经常吃花生炖猪蹄能让身材变得更好”、“多吃点木瓜,木瓜有助于身材”、“姜醋猪脚能让皮肤更润泽饱满,有利于发育”……
除此之外,她也会跟他和春桃说话:“每天饮用八杯水,皮肤滑嫩如剥壳的煮鸡蛋”、“必须吃水果蔬菜,不然会缺失维生素”、“海产品不能不吃,不吃会缺碘,会得大脖子病”……
一个如此在意容貌身材的人,会主动变黑?
叶辞渊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万一变黑真是乔玉妍自己的主意呢?
对于叶辞渊的怀疑和联想,乔玉妍坦然视之,一点也不心虚地说:“你自己都在意变黑,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变黑?你没有见我每天外出都撑着一把伞?我就是怕晒黑,我才撑伞出门的。”
撑伞不仅能防止晒黑,还能防止晒伤,乔玉妍撑伞的目的主要是防止晒伤,据说晒太阳晒得多了还会让皮肤出现不好看的斑点。
这是是叶辞渊不知道的,他瞧了一眼乔玉妍手里的伞,信了八成。
毕竟他是古代人,古代崇尚美白,现代亦如是,他哪里能想到美黑也是一种潮流呢?
乔玉妍实在不愿意和叶辞渊在一起生活,既然叶辞渊喜欢她美貌,她没有那么狠的心自己伤害自己的美貌,只好拿美黑来膈应审美观传统的叶辞渊了。
就现在来看,叶辞渊确实在乎她变黑一事,她的美黑计划取得了成功,理应再接再厉直到叶辞渊放弃她。
言归正传,乔玉妍把话题扯回房子上,说道:“叶辞渊,房子是花钱盖起来的,你不让我住在这个房子里是什么意思?不论你是什么意思,横竖我不会同意这事,哪怕和你吵起来,我也不会让步。”
叶辞渊有些发愁,不知如何劝说乔玉妍。
乔玉妍到底是他的媳妇,她自己花钱修建新房子,她要住进新房子,他总不能把她绑起来,不许她来新房子住吧?
“不是不允许你住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白天在这里,晚上回家。”叶辞渊说道。
“不行。”乔玉妍拒绝了,“从这里回你家要走很久,我懒得走。而且,这里比你家安全,我住在这里,又不是不允许你搬进来。叶辞渊,你要知道,搬家是我们一起搬,不是我一个人搬,你明白吧?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不好吗?”
叶辞渊想说不好。
只是,面对乔玉妍的目光,他最终还是点头了。
“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你住在这里五天,便要回家里住两天。”叶辞渊说,“家里不能荒废。”
“家里要推倒了重新修建,回去住哪里?”乔玉妍提出问题。
“……”叶辞渊无语了,“推倒再说。”
于是,乔玉妍和叶辞渊搬到新家。
搬家是一件麻烦事,好在乔玉妍的新家不缺家具,被褥蚊帐和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也都买了新的,而且东西都堆在新家,只需拿出来用便是。
所谓的搬家,是将乔玉妍习惯穿的衣服鞋袜、习惯戴的首饰、习惯用的杯子等物全部搬到新家,老家的家具、床、被褥都留在老家,老家还留了衣服鞋袜。
在住进新家的第一天,乔玉妍和春桃做了山楂糕和红豆糯米糍两种糕点,由于山楂糕在制作过程中要用到古代较为珍贵的白糖,所以乔玉妍将四两山楂糕和流量红豆糯米糍一起包装成一斤的礼品送给邻居。
这算是和邻居们交际了,邻居们一般会给回礼,例如豆腐、凉粉、柿饼、米糕之类的食物,不爱占便宜的邻居会回以价值等同的礼物,喜欢占便宜的给的回礼一般不值钱,或者干脆厚着脸皮不给回礼。
把山楂糕和红豆糯米糍送出十来份,周围的邻居是什么行事乔玉妍也大致的摸清了,她不在意被占的便宜,不过她把邻居划为三类。
一类可以交往,例如不爱占便宜的老实邻居一类慎重交往,例如爱占便宜也爱面子的普通邻居一类不宜交往,这是占了乔玉妍便宜还不给乔玉妍占便宜的市侩邻居。
镇上的生活比十八杏村的丰富,乔玉妍惦记着家里的菜园和池塘,在家附近逛了一圈,看中别人的田地。
因自己与叶辞渊一同生活,乔玉妍把自己的想法跟叶辞渊说了:“我想买下我们家周围的几片田地作为种菜的菜园,镇上的菜不如我们家自己种的好吃,我吃不惯,你也吃不惯,是吧?”
“这倒是。”叶辞渊没有二话,“但是别人未必肯卖田地,田地是别人的命根子,败家子才会卖田地。”
“给他们市价他们不肯卖,给他们高出市价的钱,他们就会卖了。”乔玉妍满不在乎地说道,“老家的菜园和池塘固然好,距离这里却远了一点,我是不愿意每天往返这里和老家去采摘青菜的,还有那池塘,我们不在老家住,池塘里的鱼有可能被别人捞走。”
农民纯朴是真的,但是爱占便宜的人也多,例如路过叶辞渊家门口,看到叶辞渊和乔玉妍的衣服挂在竹竿上晾晒,叶辞渊家又关着门,罗张氏恶向胆边生,顺手把衣服偷走了。
偷衣服很容易被抓住,偷菜呢?
菜都长得差不多,吃掉就把证据消灭了。
偷鱼也是。
在乡下生活,防火防盗是正常的,不防火防盗,迟早被占便宜。
在城市生活也是,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看到菜摊子没有人,顺手把菜拿走了,没有给钱。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乔玉妍前世接触过的无人货架,那是摆放在城市里的,城市居民的素质一向自认为比乡下高许多。结果呢?整个行业兴起不到半年就急速败落下来,涉足的资本没几个赚到钱。因为买东西的人偷走商品却没有给钱,导致无人货架的亏损率高得微薄利润根本填补不了,以至于行业崩塌。
叶辞渊早已习惯了人们喜欢占便宜的心理,听乔玉妍一说,点了点头:“鱼会被偷就把鱼捞起来吃吧,你挺久没吃过鱼了。”
乔玉妍说:“鱼好吃,今天吃一条,隔两天再吃一条,别一次捞起来。”
叶辞渊表示知道了。
两人商量完毕,叶辞渊和乔玉妍去找人买田地,这事花费了两人好几天的功夫,又是谈价钱又是去衙门登记,总算把田地拿下了。
田地一共有几片,有旱地,也有水田,水田里的稻谷已经收割完,留下光秃秃的禾茬。叶辞渊将水田里的水放干了,找来几个精壮汉子挖池塘,菜园打算在池塘的边缘弄。
他忙着,乔玉妍闲着,跟春桃一起把捞鱼时捞起的小鱼炸了,一边吃炸小鱼一边慢悠悠地聊天,狗子十九懒洋洋地躺在乔玉妍脚下,正闭目养神。
春桃是不会吃炸小鱼干的,乔玉妍在吃,春桃在做衣服。
衣服是春桃自己的,乔玉妍和叶辞渊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在县城的裁缝铺花钱买的,料子好,质量高,剪裁得体。
正说着镇上的馄饨铺做的馄饨皮厚馅少呢,有人来敲门了,是一个女人。属于老实人那一挂,乔玉妍也没有站起迎客,笑着让女人进来,说:“李嫂子,你今天有空来找我,有事吗?”
李嫂子走了进来,看一眼堆在碟子里的炸小鱼,心想乔玉妍果然是个馋嘴的。
乔玉妍馋嘴跟李嫂子没有关系,李嫂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叶家媳妇,听说你会酿酒,你现在卖不卖酒?”
乔玉妍打算开一家卖酒的铺子呢,哪里会不卖酒?乔玉妍眯眼笑了起来,让李嫂子坐下来吃炸小鱼干,说:“我当然是卖酒的,你想买什么酒?葡萄酒最贵,烧酒次之,普通的黄酒比较便宜。”
李嫂子夫家不是有钱人,道:“黄酒怎么卖?”
乔玉妍道:“三十三文钱一角。”
李嫂子松了一口气,说道:“这还是有点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
乔玉妍笑:“再便宜就要亏本了。”又问,“是今天要还是?”
李嫂子坐了下来,道:“来问个价钱,贵就不要,便宜的要。”自然而然地跟乔玉妍抱怨起男人来,“我家那男人干活勤快,不爱说话,也没有别的兴趣,就爱喝酒。这酒,好的卖得贵,不好的喝起来就不好喝,他挑剔着呢……”
乔玉妍笑着听,时不时往嘴里塞一根炸小鱼干。
此时是冬季,空气干燥,她吃一条炸小鱼干喝几口水,喝的还是防止上火的凉茶。等到李嫂子说完,乔玉妍指着春桃刚拿来的茶,说道:“喝口茶吧。”
春桃还拿了一碟瓜子出来,乔玉妍抓起一把瓜子给李嫂子,自己也磕了几颗,说道:“男人在外面干活,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做,免不得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