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醉手脚乱蹬,下坠,浑身毛孔冒着凉气。
穿越看来不太成功,不知还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看宝塔,还有六七层。”
方醉脑海冒出这么奇怪的四句话。
砰!
猫头鹰砸在地上,羽毛纷飞,躺地。
胖和尚的肚子,绝对比世上最好的垫子都管用。
方醉弹起来,再次落下。
噗!
胖和尚胖腿跳起,一口酒喷了出来。
“诶呀,你干啥子?”
胖和尚闪电般旋转而起,手中酒葫芦划个圆弧,喷出去的酒一滴不剩,尽收回其中。
盖上葫芦,胖和尚把它藏在腰间。
胖和尚抹把嘴,哈哈大笑。
“他们说啥子,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我可没有喝酒,我是在悟永生。”
“胖和尚快跑,你还悟个锤子?塔都着了。”
胖和尚淡淡道:“啥子着了?幻象,都是幻象。”
方醉掸去尘土,抬头,塔顶完好,哪里有火光?
幻象,果然是幻象?
胖和尚双手合十,喘着粗气,舌头翻转,把嘴角一滴酒卷入。
“哈哈,我以为,你会在那里看修仙。一看就是一千年。”
方醉:“修仙?那需要数百年,你修成了没有?”
胖和尚竖起小指,捏住指尖儿:“差一点点?施主,请随我来,你看三藏大师的佛经,就会有所悟。”
誉黄寺,比想象的简洁。
一张纯木木桌,不上漆,不雕刻,板厚腿粗,看着就无比厚重。
一盏佛前永明铜灯,散发祥和光芒。
屋里木架一尘不染,摆放着一摞摞经书。
胖和尚冲经文施礼。
方醉上前,胖和尚大惊,身形掠起,直抓方醉。
方醉擎起猫头鹰挡住。
“胖和尚,扫地不伤蝼蚁命,你怎忍心伤比蝼蚁还大的猫头鹰?”
胖和尚愕然收手:“你在干啥子?那是三藏大师西天取回来的佛经,凡人不许动,罪过罪过。”
胖和尚不停的搓着手,看看猫头鹰,又看看方醉。
方醉看他一脸愚态,这样的人脑袋大脖子粗,一看就是好忽悠。
“胖大师,阿弥陀佛,我心中有佛,佛度的是有缘人。”
胖和尚耸肩:“嘿嘿,那啥子,好,我把不传的藏家底经书,让你见识见识。”
胖和尚弯腰,在佛经架下搬出一个长方形红木扁箱。
方醉在他翻箱寻找时,抽出架上一本薄经,这本薄,字数少,感觉好学。
看书名:魔境摧毁仙道要旨。
这唐僧西天取的经?方醉忙把它揣在怀中。
胖和尚恭恭敬敬,捧出一叠经文摆在桌上。
“嘿嘿,那啥子,这才是绝世好书。”
方醉一比划,有一扎厚,要读到何年何月?
“我该说啥子?你可以在这慢慢读三年。”
胖和尚退出。
方醉翻几张直打哈欠,月色当空,本应该是睡觉的时候。
方醉回头,不见胖和尚,把经书一推,掏出魔境摧毁仙道要旨。
堂堂的三藏大师藏经处,竟然出现魔道的书?
稀奇,稀奇的事总会在让人好奇,方醉就是这么好奇的人。
黎明,方醉已把魔境摧毁仙道背的滚瓜烂熟。
他这个既简洁又好记,主要是开卷写着速成两字,不然,方醉要琢磨琢磨。
方醉放下薄书,起身活的手脚。
魔境摧毁仙道要旨忽然碎成粉末,转眼间无影无踪。
黎明。
方醉快步走在一条山道上,这是胖和尚指给他的康庄大道。
猫头鹰已恢复点神气,站在方醉肩头夸夸其谈。
“你若想修仙,请往西边。西边有个山,山上有个庙,没有和尚没老道,哈哈……那有什么?毛毛虫?”
前面的话是胖和尚说的,后两句问话是猫头鹰加的。
方醉大致了解了猫头鹰的身世。
猫头鹰修行三百多年,忽一日,唐僧取经回来,在雁塔寺给他太宗讲经。
猫头鹰适逢落在树上,听经之后,忽然顿悟,竟然可以开口说话。
上午。
半山腰,一人多高的顽石上长满青苔,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大字“山”。
方醉挥手除去青苔,露出浮云山三字。
夕阳西下,远行人在天涯,天空成一抹黑线。
黑色迅速席卷天空。
夜色降临。
猎猎山风,猛兽吼叫。
猫头鹰双爪紧扣方醉肩膀。
月光倾泻。
山上已无路,远处一片黑。
胖子说的庙,根本看不到。
前面传来哗哗流水声。
蓦然,琴声响起。
曲调忧郁,似述人间无奈事。
方醉止步,一个女子声音忽然唱道。
“我苦苦等你五百年,莲花开落又复残。我在为君歌一曲,奈何,君在远方听不见。”
声音好听,本可以一谈。
但这山高林密之处,哪个女子敢在此弹琴?不是妖,是什么?
可恶的胖和尚,为何把自己指引到这里来?
琴弦咔嚓崩断,弦断音止。
抚琴女子肩膀抽搐,低头轻喝:“方醉,是你吗?”
方醉讶然,这女子竟然叫出自己的名字?若不是妖,什么是妖?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三十七计,跑为上计。
三十八计,跑不出去!
方醉想到三十八计,一个女子落在眼前。
女子白发飘在脑后,一袭青衫长袖,缓缓飘飘落下来。
此女面容如玉两眉细,年十六七,扎着双环忘仙髻,眉张眼亮,一张白皙冰冷面孔。
身材欣长,长袖卡腕,一双纤指自然弯曲。月光下美轮美奂,如冰雪美人,显得卓立不群,与众不同。
女子目光如刀,正像她的名字,木如刀。
“大姐,你是人是妖?”
“你……”
五百年过去,又见到“他”,还是那般目光火辣?还是那番懒散狡黠?
可是,那天他却绝情的走了。
如今,还问自己是人是妖?
木如刀浑身颤抖。
“你,还活着?”
“啊?我还活着。你我第一次相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啪!一掌打来。
方醉魔境摧毁仙道,比他的思维还快,滴溜转身躲过。
方醉暗暗得意。
他还没有尝试过王炸催动此法,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诶,你为何打我?”
“方醉,你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方醉暗叫,人若是倒霉,挨打都不知怪谁?
“嘿嘿,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跟凶神恶煞一样?将来怎么嫁人?”
“方醉,你连木如刀三字都不愿记得吗?”
砰!
一掌快速无比,方醉倒飞,猫头鹰惊的展残翅而起。
方醉撞在树上,掉落在地。
木如刀斥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小人……”
一时语塞,竟说不下去。
猫头鹰拍打翅膀,冲方醉大叫。
“我从未见过,你这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薄情寡义之辈。呸!”
方醉愕然,自己跟木如刀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出手就打?
“喂,你个小丫头……”
木如刀抬手,方醉呲溜躲到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