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

苏橙一下被拉回了现实，“嗯？怎么了？”她抬头望着这个陌生的男孩。

“那个，你的朋友好像喝醉了，这个给你们解酒，”男孩递给她两瓶王老吉。苏橙看了看汪思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便向男孩道了谢，不过她头一次听说王老吉还能解酒。

苏橙看见汪思婉手臂上密密麻麻，心想着姑娘鸡皮还挺重。又过了一会儿，发现对面的汪思婉没什么动静，她才喝不到一瓶，不至于不省人事，走过去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鸡皮，是疹子，苏橙心想糟糕，这姑娘酒精过敏，立刻扶起汪思婉，用手拍打她的脸颊“汪思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汪思婉。”她不停地拍打着她。好一会儿，汪思婉才恢复神志，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我过敏，你放心，死不了的。”

听到她的话，苏橙顿时生了火“你他妈知道自己过敏还喝酒，你想害死老子啊。”

汪思婉没听进去她的话，抓住苏橙的手“学姐，你能把他喊出来对不对，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们关系那么好。”看到她这副样子，苏橙多少动了恻隐之心，她告诉汪思婉“你要真的想见他，就听我的，现在趴在桌子上睡觉。”汪思婉立刻来了精神，趴在桌子上装睡。

苏橙掏出手机给徐嘉诚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喝醉了”，让他来接自己。后来苏橙才知道，那晚徐嘉诚正在和严薇喝酒。

徐嘉诚来到烧烤店，看见趴在桌子上的汪思婉，转身准备走。被苏橙拦下“你不能走，我们得把她送到医院，她过敏了，会出事。”

徐嘉诚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你知不知道她真的很烦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应该好聚好散。”

苏橙轻笑“那你意思把她留给我喽，我跟她可没你跟她熟，一个大男人晚上把前女友一个人抛在这种地方，会发生什么啊？”

徐嘉诚看着苏橙，眼里略带愤怒“我今天就不该接你电话，”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苏橙转身喊他“你还是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我他妈去找车”徐嘉诚头也没回。

徐嘉诚走远后，苏橙回到座位，拉住汪思婉的手说“待会徐嘉诚来接你去医院，你乖乖跟他去，有什么想说的，跟他说干净，听到没。”汪思婉点头，算是回答。

徐嘉诚找来一辆面包车，两人把汪思婉从烧烤店带出来，她突然变卦，死活不上车。徐嘉诚开始还好言相劝，后来干脆不管，任她自己在那边自说自话。作为一个女孩，苏橙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她知道此刻汪思婉的行为在徐嘉诚眼里毫无自尊又可笑，徐嘉诚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苏橙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从不善良大度，这样耗下去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于是去隔壁超市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浇在汪思婉头上，一滴不剩，汪思婉瞬间安静下来。

“疯够了吗？疯够了就立刻给我滚上车。”汪思婉没说话，就这样被苏橙和徐嘉诚拖带拽拉上车。

把汪思婉送上车，苏橙对徐嘉诚说“你把她送医院，我回宿舍了。”

徐嘉诚投来一个恳请的目光“你跟我一块去吧。”

苏橙怕汪思婉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确实有点不放心，便和徐嘉诚一起上了车。

到医院，医生告诉苏橙汪思婉过敏不严重，睡一觉就好。汪思婉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徐嘉诚看着她不说话。

自知要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苏橙也没有和徐嘉诚打招呼，自己先行离开。

她的心情糟糕透顶，或许本来最近情绪就不太好，被汪思婉和徐嘉诚这么一搞，更糟糕。苏橙没回宿舍，去超市买包烟坐在马路牙子上抽了起来，一根接着一根。一包烟还剩一半的时候，徐嘉诚的电话打了进来，刚接通，那边传来一声怒吼：

“苏橙你死哪去了？你要不来的话我就把这女的一个人丢在这里。”

以苏橙对徐嘉诚的了解，他做的到。她拔高声音吼了回去“你吼谁呢，”缓了口气又道：

“等我十分钟。”

到医院门口，苏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徐嘉诚靠在医院门口的墙上沉默，汪思婉坐在楼梯上自言自语，像活个神经病。

她过去给徐嘉诚点了跟烟“你还没搞定啊？”

徐嘉诚吸了一口“岂止没搞定，我现在越来越讨厌她，明明两个人的事，她非要搞得人尽皆知，现在还把你也牵扯进来。”

“你就不应该喊我，知不知道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苏橙没说话，和徐嘉诚就这样蹲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脚下全是烟头，火星在漆黑的夜晚若隐若现，谁也没有理会汪思婉。

过一会儿，汪思婉向他们走过来“学姐，能不能把手机接我，我的包不见了，我想给徐嘉诚打个电话，想正式跟他说分手。”

苏橙抬头看看徐嘉诚，他没说话，起身掏出手机，她知道他是在等汪思婉的电话。她起身掐灭烟头，笑看着汪思婉“你想通了？”

“你说……他真的不爱我了吗？”

听到她的问题苏橙低下头，并不想看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我听他说不爱了，他亲口说自己是渣男。”把手机递给她，她略带哭腔“那我要先说分手，被人甩了，不太好听。”

“好。”

苏橙就坐在医院对面的篮球场上，看着徐嘉诚和汪思婉相互打电话，聊着彼此的心事，中间仅仅隔了一棵树。

爱情啊，谁爱的多，谁注定是输家。明明那么近的两个人，伸手都可以触碰到对方，却需要电话来表述彼此的落寞。

他们那通电话打了大约半小时，徐嘉诚直接送她回了宿舍。看得出来徐嘉诚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放不下汪思婉的，只不过再怎么感性的男人终归都是理性的。

苏橙看着徐嘉诚和汪思婉的背影越走越走远，到模糊，到消失，心里有些落寞。低头看看手机，也没什么消息，想聊天，又不知道找谁。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通讯录，翻到最后一栏，看见尉成之的名字。神使鬼差地点开对话框：“有没有时间啊，找你聊聊天。”

那边几乎是秒回：

“好。”

就这样，苏橙买了两罐啤酒，一包烟，提着一个塑料袋向尉氏干锅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