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网住向阳，她在车里有些坐立不安，扯了扯晚玉的袖子，“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晚玉停下玩手机，“嗯？目的？”

“我的话，我觉得你很可爱，想看你穿Lolita的小裙子，后来发现你老是出事儿，就顺手帮帮你喽！”晚玉笑着捏了捏向阳的脸，“小脑袋瓜不要有那么多的阴谋论，我们都没有什么阴谋的。”

“许之麒喜欢你，但是你们不合适，叶南晴帮你，但是叶南晴的身份不清不楚。”晚玉解释，“我让你小心叶南晴是因为他这个人太会隐藏了，他一开始就对你很好，你可以觉得他是愧疚，但是后来呢？”

“他撺掇你分手，这件事不是他做错了，而是他居然成功了。叶南晴他之前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本性，但是现在完全暴露了。”

“你能看明白澈哥哥不太喜欢你，也能看明白我对你好，更能看明白许之麒对你的喜欢，但是他是直男，可能不太会表达，也不知道怎么去保护你。”

“而叶南晴就不一样了，他所有的目的你都不清楚，你只能知道他对你好，似乎有些好感，但是其他的呢？”

叶南晴学的是生物医学，而与他学习相近的便是之前来国内给她做全身检查的医生叶芝。

叶芝的英文为“Yeats”，姓氏并不是叶，而叶芝的父亲也是医生，他们家是医学世家。Yeats同样也可以翻译为耶茨，但是叶芝更为好听一些，便这么翻译了。

向阳点头，大概明白了，“是我太傻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结果都在让她离间别人。

从那天开始，晚玉就很少收到向阳的消息了，向阳的生活越来越平静，仿佛回到了之前和晚玉不认识的时候。

教师节的前天，晚玉把发卡送给了云一迩，她眼底下的青影晚玉看的清楚，眼里也没有多少光，和她们初见之时气质相差太多了。

不过拆开礼物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把礼物收进了包包里。

“我之前在一家店里看到了这个发卡，不过当时有事，匆匆离开了，谢谢你把它送给我了。”她这时候有些开心，不过很快又一脸愁容。

那天哪是有事，是她男朋友说她年纪这么大，还戴这种动物发卡是在装嫩，二十几岁的人了，不要像个是几岁的姑娘一样。

之前二十四年里，从未有人像他那样说过她，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了。

云一迩眼底染了些泪光，忽然想清楚了一些事，她有些抱歉。

“谢谢你，阿玉。”

“不用谢，这不明天教师节了吗？”她笑笑，“我也是想投其所好。”

“老师，你最近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了，你的琴声里也满是纠结和哀伤。你是仙女，应该美美哒，不应该为世俗所拖。”

“仙女，就应该精致、美好、快乐，你每天都不快乐，家里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如果是生活上遇到了一些事，你可以尝试解决它。”

云一迩还有些纠结，“我会好好处理的。”

晚玉笑眯眯的，“嗯，那我等着哟！”

九月份的第三个星期一，颜潇碧殷殷期盼的孩子出生了，那天是十七。

孩子要先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孩子妈妈也要带一段时间，晚玉从各大微信群还有颜潇碧的朋友圈里看到了那个脸上皱巴巴的孩子。

颜潇碧像傻了一样夸孩子是仙女，夸孩子可爱，乖巧，不哭闹。

仿佛孩子出生的时候，他的产前抑郁就被治愈了。

虞识澈给颜潇碧的朋友圈点了个赞，他有些心不在焉。颜家选择了孩子，但是颜潇碧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孩子自出生起，就要和父母一方分离。

“如果她妈妈放弃了她的抚养权，她长大后会不会很伤心？”虞识澈终于问出了他这么多天来的疑问。

“不知道，等她长大了就知道了。澈哥哥也研究心理学吧？”晚玉丝毫不在意，“颜家给了她探视权，于她而言，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错误，但是她选择生下来，就很伟大了，应该也做好准备了。”

晚玉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已经在这儿呆了快半年了，时间流速不一样，妈妈可能还不知道她离开了。

“每个妈妈都是爱孩子的，但是爱是不一样的。”

程凌枝爱颜晚玉和颜潇碧，之于虞安爱虞识澈，是不一样的。

“阿玉，其实冉冉他不是我的亲生弟弟。”他之前以为虞知冉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后来叶南晴告诉了他真相。

“虞知冉是妈妈的双胞胎妹妹所生，妈妈的双胞胎妹妹，叫程燕，从小被人抱走了，在山村里长大。她十七岁就嫁人了，有三个孩子，冉冉就是第三个。”

“那时候妈妈去乡下视察的时候，发现了程燕阿姨，虞知冉出生不过五六日，就被妈妈带回来了。”

“程燕阿姨之前的两个孩子不在了，她把孩子交给妈妈后，就跳楼自杀了，她之前还答应妈妈回虞家的，”虞识澈好看的眸子里染了些异色，“可是，为什么啊？她明明可以回虞家安度晚年的，她放弃了刚出生的孩子，也放弃了生活。”

晚玉抱住虞识澈，“她大概是累了吧！”

“你不是说过，活着就是消耗欲望，谁先消耗完，谁先离开吗？”

这是虞识澈之前说的话，晚玉一直都记得。

“程燕阿姨，不过是先消耗完了她的欲望，她作为一个把孩子养大成人的欲望，孩子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不用再像之前两个孩子一样早夭而亡。”

欲望，是分种类的，亦是有限的。

“那这个孩子的母亲呢？他会因为孩子离开而自杀吗？”

“不会，她还年轻。”晚玉像是在催眠他，也是在催眠自己，“她的人生还很长，她会爱这个孩子，但是也会放弃这个孩子，她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嗯，你说的对。”

虞识澈少见有这种情绪起伏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虞识澈能想明白所有的事，以为他是超人。

原来，他也对过去耿耿于怀，也在疑惑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