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问了佣人才知道，原来虞识澈已经回来了，正在楼上。

晚玉不再理会这一对像是夫妻的人，她蹬着脚丫子上了楼。

虞识澈重新翻看那本企划书，第一期的企划早就开始了，权限也申请下来，接下来的便是实验。

实验的工程量太大，有些地方，必须要他到现场去监工。西淇最近发来消息说，组织里已经找到了代替虞识澈的人，虞识澈可以放手了。

所以文件最后的签名不是虞识澈，是其他人。

晚玉敲了敲门，虞识澈把企划书放好，去给她开了门。

“你今天有没有练琴？”

“练了，不过安小姐有点闷，我陪她出去转转。”晚玉嬉笑着指着外面，“我还可以陪你出去看看。”

虞识澈刮了刮她通红的鼻子，“降温了，你出门的时候就穿这么多？”

晚玉不在意，“没事儿，我身体很好的，之前那都是意外。”

虞识澈把她拉到房间里来，“十一月份就要填意向了，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填国内最好的音乐学校。”

她爸妈都期待她出国去，她自己也期待，但是她不能出去。

“澈哥哥，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

她说话时，无意识抽着手指头，关节啪啪的响。

“好，我等着你说出一切的那天，”虞识澈把画好的套娃给她，“你看。”

套娃一层层的，从最小的到最大的，每一层都不一样，画面里的故事感很强。

最小的那个，是两个娃娃，最大的那个，是牵着手的少男少女。从小到大，便是娃娃长大的故事。

“我还以为，会像街上卖的那些一样。”

街上卖的那些套娃，每一层都画的一样，只不过大小有区别，且颜色鲜艳，能抓人眼球。

“嗯，突然有了灵感，就画了这个。”见晚玉对套娃爱不释手的样子，虞识澈心里也有了一丝满足和欣慰，像泡在水里的糖，渐渐弥满全身。

“其实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儿的，但是家里又走不开。”晚玉把套娃放在桌上，“你说，我哥哥有没有对安小姐动心？”

这题太难，虞识澈答不出来，“我不知道，如果因为睡了一觉就动心的话，那他是不是有……”

“你说的对，我哥哥可能只是因为她是孩子妈妈才对她好的。”晚玉接下他的话，“他们之间礼貌又疏离，但是又有些温情和默契，刚刚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太像夫妻了。”

“相敬如宾？”

“嗯，就是相敬如宾。”晚玉把套娃一层层打开，“过两天就是满岁酒了，我爷爷奶奶要从乡下过来了，外公外婆要从国外回来了。满月酒还会邀请你的妈妈，你要和你妈妈再聊聊吗？”

虞识澈听到这个问题，略微迟疑了一下，“嗯，不用了，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程凌枝和虞安是好闺蜜，两人时不时要出去聊两句，颜折回来后，两人的联系少了些，虞安每次都会拜托程凌枝照顾好虞识澈。

程凌枝也劝虞识澈好好和他妈妈聊聊，“其实阿姨是关心你的，还有冉冉那孩子，他总觉得是我抢了他哥哥，说让我赔他一个哥哥呢！”

“我明白你说的，阿玉，我已经做过一个选择了，我就不能去违背这个选择。一旦违背了这个选择，我便是在否定我之前的人生。”虞识澈细说原因，“我必须要对我所有的选择负责，我还没有到后悔的时候。”

晚玉想问他，是没撞到南墙吗？

“那这样，我去和妈妈说了。”

她起身，要去向程凌枝回复。

虞识澈拉住她，“在你家，我过得很开心，我这段时间，学了很多东西，我必须要有面对以前的勇气，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才放开她的手，希望她能明白，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虞家。

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也不是一个坏的决定。不过是人生的岔路口上，选择了最称心的抉择。

“我明白了。”

晚玉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了，她原话复述给了程凌枝。

“澈哥哥就是这么说的，妈妈，您上次说，冉冉不是虞姨的亲生儿子吗？”趁着颜折没回来，她小声在父母的卧室里向程凌枝打探。

“你虞阿姨有一个孪生妹妹，她命苦，从小在山村里长大，你虞阿姨偶然知道了这么一个妹妹，想要把人带回来。人没带回来，就把孩子带回来了。”

对于这件事，程凌枝也没有细说，“这件事你别告诉澈儿，虞家这种事儿，终究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

继承人的问题关乎着遗产问题，而虞家家大业大，底下又有一群饿狼盯着。

偶尔一起喝茶的时候，虞安会羡慕程凌枝，羡慕她儿女双全，羡慕一样的年纪，程凌枝已经有了接班人。

当初虞安便是想要唯一继承人，最后捡了一个虞知冉。

程凌枝叹气，“这都是命啊。”

“妈妈别不开心了，两天后不是满月酒吗？到时候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都要过来了，您应该开心点！”晚玉也好久没有见到几位老人了，心里念的紧。

程凌枝严声，“你已经大了一辈，要有个姑姑的样子，都是长辈了。”

“我算哪门子的长辈，哥哥大我十二岁，我大这个小侄女才十六岁，等她再大些，我就真的是长辈了。”晚玉吐了吐舌头，“趁她还睡婴儿床里，我要去多学点调皮捣蛋的技能，这样才好带孩子。”

“你这是想让你哥焦心吧？”程凌枝满是不赞同。

“嘿嘿，哪有，孩子还是要活泼一点好。”晚玉贫嘴，“孩子活泼些气氛也好些，爸爸不是给哥哥放了三年假期，他在家里带孩子正好。”

颜潇碧这几天正常了些，但是人也憔悴了，“你最近少去烦你哥哥，虽然阿姝那孩子很乖，但是夜里苦闹还是少不了的。”

孩子小，饿得快，且又要经常换尿片。夜里没人洗尿片，颜潇碧给她穿的纸尿裤。

“我知道，安小姐要好好修养。”

“她也是个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