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瞥见那飘着的绸帐，方彤彤气不过，上去扯了下来

殿外，几个丫鬟围在嬷嬷身边，听着殿内传来的噼里啪啦的东西破碎的声音，皱着眉，“嬷嬷，皇后娘娘她？”

“多嘴！”，老嬷嬷低声训吓了下，几个丫鬟全都闭上了嘴巴，杵在一旁，老嬷嬷脸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很沉。

晟皇城外，白枝递给毛晓雨刚买的包子，“公主”

“哎！”，毛晓雨斜睨了白枝一眼，白枝立刻改口，“姐”

“嗯，什么事？”，毛晓雨这才满意了这个称呼。

“信已经送出去了”，白枝汇报着。

毛晓雨点头，“接下来去哪？”

“接下来，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南下便好”

“嗯”

“姐，咱们不回禧国吗？，就就一封信送回去”

“你想回去？”，也是，白枝的家人都在禧国，他本来就是陪着自己过来的，如今，她不再是宸王妃，那白枝也就没有再守着她的必要了。

“不是，姐，属下没有那个意思”，白枝赶紧解释。

“我知道”，毛晓雨拍了拍白枝的肩头，示意他坐下来，“白枝，你跟着我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禧国了，甚至是晟国也很少回来”

“属下誓死追随公主，，，姐”

毛晓雨看着他，心里觉得很暖，“问你个问题哈，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啊？”

“属下没有想过”

“没想过好啊，没想过现在想！”，毛晓雨挑了挑好看的眼眉，青黛色的衣衫，煞是好看。

“姐过什么样的生活，属下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你这回答的很官方啊！”，毛晓雨嘴角勾了勾，“算了，等遇到合适的再吧”

“遇到合适的？姐，遇到什么合适的？”

毛晓雨一阵坏笑，“合适的姑娘”

白枝：“姐，您还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吧”

“嘿你”，有这么话的吗？

过分了哈！

毛晓雨吭哧吭哧地啃着包子，不再理会白枝。

皇宫内。

楚墨白去的时候，老嬷嬷和几个丫鬟仍旧站在殿外候着，恭恭敬敬的样子。

“皇上”

楚墨白嗯了声，走上台阶，大殿内，没有一丝的动静，很安静，犹如死寂一般。

顿了顿，楚墨白才推开了那扇门，里面很乱，乱得不成样子，能砸的全都砸了，散落了一地的碎渣子。

楚墨白低头看了眼脚踩的地面，有抬眼望去，女人坐在地上，胳膊依靠着床，瘫坐在地上，两侧的发丝垂着，很安静。

心里泛着丝丝涟漪，楚墨白走近，床边的女人仍旧是一副病态样子。

楚墨白伸出去手想要将她抱起来，却被方彤彤打掉了。

空气中有半分钟的凝滞，楚墨白的指尖动了动，“地上凉，你要是累了就到床榻上”

“”

“我叫人做了参汤，你起来喝一点吧”

“”

“来人”，楚墨白朝着外面喊了句，紧接着，宫女端着参汤走了进来，楚墨白接过端盘上的碗，递到方彤彤面前，“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喝？”

声音不容置喙，带着一丝威严。

“”

楚墨白大掌拨开方彤彤凌乱的发丝，倔强的脸上眼眸紧闭着，楚墨白舀了一勺汤喂到方彤彤嘴边，“喝了它”

“”

方彤彤唇齿紧紧地闭着，楚墨白将参汤灌进方彤彤嘴里，“唔”

嘴唇闭得紧，参汤没有喂进去多少，全都洒了出来，楚墨白手上的动作放慢，轻声：“你不喝，大将军和夫人也就没了膳食”

“你”，方彤彤瞪着眼前的男人，“你又威胁我？呵呵呵哈哈哈哈”

方彤彤笑了起来，一张脸上忽的变得阴寒，澄澈的眸子也凌厉了半分，伸手夺过楚墨白手上的汤碗，“啪”地摔在地上。

汤撒了一地，破碎的瓷片也到处迸溅，方彤彤咬着牙，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办法感情，“玉碎，瓦也不会全！”

楚墨白头低着，眼帘垂泻，烛光灼灼，暗影翩翩，像谪仙，没有愠色，只是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挪动了脚下的步子，伸手去捡那些碎片。

一片，

两片，

三片，

四片

方彤彤静静地站在旁边，低头俯视着身下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中却阵阵刀割。

“你不要捡了！”

“”

“楚墨白！我叫你住手，不要捡了！”

“”

楚墨白依旧是一片一片地捡起，好像没有听见方彤彤的咆哮一般。

“我叫你不要捡了！”，方彤彤伸手打掉了楚墨白手中的碎片，呯啪的声音四处飞溅的碎片，方彤彤掌心划过一缕血渍却不自知，眼神打量在楚墨白身上。

他弓着脊背，高大的身子显得落寞无助，垂着的发尾在烛光下映着一大片。

方彤彤胸口狠狠地吸了一口浊气，合了合眼眸，身子有些发抖。

彼此沉默着

楚墨白慢慢地直起身子，看向方彤彤，对方却将眸子撇开了，不愿意看他。

胸口沉了沉，楚墨白目光定在方彤彤流血的手掌心，“我去叫太医帮你包扎一下”

“”

好久，方彤彤才感受到了手掌心传来的疼痛，指尖颤了颤，上面的血液滑落着，有些血肉模糊的样子，方彤彤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太医来的时候，方彤彤就是这副样子，太医走的时候，方彤彤依旧是这副样子，像一副没有感情的雕塑，任由着别人摆弄。

“照顾好皇后”，楚墨白低语，后面的嬷嬷点着头应承着。

“皇后娘娘，老奴帮您宽衣吧”

“”

老嬷嬷见方彤彤这次没有反抗，朝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使眼色，上前帮方彤彤更衣，方彤彤如同一件玩偶一般，换好了衣服，方彤彤躺在了床上，眼皮很沉，也便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方彤彤早上起来之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夏紫烟和方镇南，有些不真切的样子。

“爹，娘，我想你们了”，方彤彤着眼泪掉了下来，朝着两人走去。

突然，楚墨白站在了他们中间，“楚楚墨白？”

楚墨白嘴角勾的好看，歪了歪脖子，朝方彤彤微微一笑，手起刀落，只一瞬间的刹那，一道血痕展现在了夏紫烟和方镇南脖子间。

方彤彤没有反应过来，看得眼神发直，看着夏紫烟和方镇南倒在自己面前

“不要不要爹，娘！不要”

“不要！”，一双眸子猛然睁开，眼前，楚墨白一张放大版的面容摆在眼前，“啊”，方彤彤吓得瑟缩到角落，蜷缩着的身体，整个人都在发抖，胸口上下起伏，惊魂未定，一双眸子飘忽，还在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那么的真实，就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看着方彤彤发抖，楚墨白伸出去的手弯了弯，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