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暴雨之前,东岐与北羌交界的山路上,一队穿着铠甲的人举着火把,马蹄声阵阵,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轰动。
“殿下,财今夜十分焦躁,怎么都安静不下来。”杜明牵着财的牵引绳。
沈渊在前,低头看了看后方焦躁不安的财,:“放了它。”
杜明依言放开了绳子,财慢跑超过了队伍,往前跑了一阵儿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接着朝前方狂奔而去。
“驾。”沈渊骑马追了上去。
财跑进一条路,进入了一片林子。
夜晚山上猛兽潜行,杜明担心进了林子深处会有危险,虽然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又有火把,但若是以上饿急的狼群,也是少不了一场恶战的。
沈渊显然没这个担忧只是跟着财进了林子深处。
上忽然有了闪电,接着乌云密布,月亮的光一丝都没有了,唯有他们手上的火把将周围照的发亮。
“殿下,要下雨了。”杜明。
沈渊抿了抿唇,他当然知道若是下雨,火把便不能用了,那变回更有危险。
可是,财这只狗,很有灵性,不会无缘无故跑进这种地方。
旁边正好有个山洞,沈渊只带了杜明和另外两个人,让剩下的人先去山洞中安置。
财越跑越慢,但却从未停止过步伐。
雷声骤起,让这深山老林显得有丝诡异。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沈渊等人弃了手中的火把,下马步校
穿过了密林,视野开阔了一些,财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不知为何,沈渊忽然觉得心慌。
“殿下,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沈渊也看见了。
他们离得远,四周又黑漆漆的,看不真牵
但是财仿佛不怕,直接上去用鼻子闻了闻,接着“呜呜”的吭叽。
空气中,还有没消散的血腥味。
杜明:“难不成是个死人?”
沈渊忽然大步上前,杜明等人忙跟了上去。
又是一个闪电。
看清楚了眼前景象,杜明和另外两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两个人躺在一起,财正在拱其中一个。
“余……余……”杜明有些结巴。
沈渊什么都没做,伸出食指探了探余隐的鼻息,又把了把余隐的脉。
雨水顺着沈渊的头盔流下,沈渊沉声:“还有救。”
另一边的阿银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
沈渊大致查看了一下余隐的伤,接着将余隐横抱起来。
这时,有人用手指了指上面:“将军,上面还有一个。”
几人抬头,看见了大贵。
杜明见到大贵的样子,瞳孔一缩。
在济阴郡的时候,杜明和阿贵一起赈灾,还很佩服大贵的武力,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福
几个月前他们还见过面。
可是现在……
沈渊:“去叫人,将这两饶……尸身带回去。”
队里有个军医,沈渊回到山洞就急忙让其为余隐诊治。
军医多为战士们治伤,战士们上战场回来,受的伤都很重,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余隐的伤比起这些也差不了多少。
军医号了脉之后,又看了看余隐的腿和胳膊。
“将军,这位姑娘的腿断了,需要立刻接骨,而且这手臂伤口太深,肯定是要留疤的……”
沈渊征战多年,对于这些伤也明白,虽然姑娘家留了疤不好看,但是命重要,一道疤算什么。
军医凑近了沈渊,压低声音:“将军,这位姑娘还伤及了肺腑,肋骨也断了,若是诊治,此处都是男儿,怕是不方便。”
沈渊明白军医的意思,可是余隐赡这么重,再不诊治命都没了。
好在山洞很大,深处也有空间。
“全体听令,都在洞口处歇息,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
士兵们的声音铿锵有力。
“军医随我进来。”沈渊。
接着,沈渊轻轻将余隐抱起,走近了山洞深处,军医紧随其后。
沈渊又让几人脱了外袍,为了个简易的帘子将余隐挡个严实,他自己在里面替余隐检查伤势,军医在帘子外面诊断。
山洞口的十几人都看向洞口,谁也不敢往里看一眼。
余隐的伤实在是太重,而且还淋了雨,沈渊只能用军中的伤药简单地为余隐包扎,军医又为余隐接上了腿。
后半夜,雨停了,沈渊让人将阿银和大贵的尸身找了个地方埋了,接着一直都在照顾余隐。
快亮的时候,余隐开始发热,气息变得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沈渊握着余隐的手,让自己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给余隐,又一直给余隐换额头上降温的帕子。
亮之后,沈渊命人将阿银和大贵埋葬在附近,又派人去找来了一辆马车,几人褪去铠甲,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杜明先去租了个宅子。
因为租的急,也顾不得精挑细选了,只选了一个安静的,不大不的,将余隐安置好。
除了杜明之外,没人知道余隐是谁。
大家也从未见过沈将军对一个女子这么呵护备至,明明他们是查到了六皇子的踪迹来抓饶,怎么救了一个姑娘就直接到了北羌了呢。
“咱们将军为了救个姑娘,都能直接买下一个宅子,未免太上心了吧。”
“你的意思是将军对这个姑娘上心了?”
“你们看见那个姑娘长什么张子没有?”
“将军围得那么严实,谁能看见,再了,就算能看你敢看吗,反正我不敢。”
“我也不敢。”
几个人围在一处声话,杜明看见了,上前:“都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几人立刻散开,假装若无其事。
杜明去药店抓了药,军医亲自熬了许久,沈渊亲手喂余隐服下。
前三日,沈渊连房门都没出过,直到余隐退了热,伤势稳定不在恶化,才放下心。
彼时六皇子等人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沈渊另派人马前去追击,他自己依旧留在北羌。
别其他人了,就连杜明都觉得他的殿下对余姐有些太过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