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鸢悠悠转醒,外面的阳光灿烂刺的眼睛疼,只能稍微眯起来,眉梢抖了几抖,又闭眼,低头把脑袋藏进阴影处再睁开,才舒服一点。
“嘶。”按了按太阳穴,轻鸢才看向四周,是陌生的地方,之前并没有来过。
所以,那小子人呢?
“醒了?”炎好像也挺疲惫,说话有些力不从心,或者说比之前要软一些。
“嗯。炎,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轻鸢头一次对炎发表了关切,心里忍不住嘀咕,要不要把那个梦告诉炎呢?
“……”精神海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听到炎低低的声音,“……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嗯?”轻鸢歪头,她说过的……是……!瞳孔稍微缩小,是那句话吗?
“你说,从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希望你说到做到。”炎的声音,是毫无感情的凉薄淡漠,直至消失,轻鸢还迷失在其中。
“不会的,”不知沉默了多久,她低垂的头才慢慢抬起,刘海撒下一片阴影在她的脸上,看不清情绪,“谁会啊……怎么可能呢……”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感觉,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可能满腔热忱终究敌不过一人寥寥数语的冷漠。
她……好像……
“小姐。”有人喊她,打断了思绪,她缓缓回过头,浅眸轻笑的少年徐徐走来,手里抓着一只捕获的魔兽,血肉烂在伤口处,是致命伤。
“吃魔兽啊?”轻鸢这才回过神来,再次压下心里的汹涌。
她对尘手里的魔兽起了兴趣,轻快地半跳半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还特地把伤口上的血肉掀起来看看死得透不透。
早就想吃了,本来想着把赤火兽烤了吃,偏偏人家火系,自己的火又不如人家……哦不,兽家……
“小姐。”尘忍俊不禁,“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下次把它的灵魂抓出来看看?”这是跟着她以来第一次说笑。
“那可不行,别这么恐怖啊。”轻鸢挑了挑眉梢,摆摆手,肩膀还忍不住抖了几抖,“我怕鬼的。”
“真的啊?”尘却一脸不信,把魔兽拖来这边好像一点都不费劲,一把扔旁边。
“还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轻鸢用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树枝戳戳它的皮肉,头端沾染上了血液。
“挺不错的,以前试过。”尘说着就动起手来,先清理血液,掏内脏,然后分解,架上……
“好厉害的样子,算这里的常客了。”
轻鸢嘀咕着,没人听见。
随后在一旁坐下,支着下巴,眼珠子随着尘的手势而挪动,扎好的头发因为刚刚的事搞得乱糟糟的,索性也就拆开来。
长长的黑发披在肩膀,轻鸢胡乱抓了几下,啊——她好像不会梳头发,而且这里没有梳子。
不过嘛,扎马尾还是可以的。
于是干脆利落用发带寄了个马尾,感觉清爽很多,就是头发太多有点沉……
嗯,要不要考虑一下剪短一丢丢?这个年代不知道有没有剪刀这玩意,用刀也行,不过莫雨会不会气炸?这里的人好像还挺注重长发?
所以,综上所述,没有结论。
而一旁正在忙的尘眼梢侧看,些许发丝阻挡了部分视线,空余的部分刚好能看见轻鸢的动作。
她在皱眉?啊,应该是高兴?不对不对,好像是忧愁?不,最后又貌似成了郁闷……
一个人的表情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尘这边的肉眼看要架好了,索性迈步过去,听见这边的动静,轻鸢忍不住把自己拉出“思想末地”,缓缓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