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的筹码是归疝尊者的丹药吗?”轻鸢问。
“是,”于迟颔首,不过还是注意到什么,以拳抵唇轻笑,“师父既然已经教过你炼丹术,也指点过你不少地方,叫一声师父也无妨。”
轻鸢闻言愣了愣,还是偏开头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她闷闷说着:“我只有一个师父。”
于迟微微垂点的头好似稍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笑笑,“好,不勉强你,不过能听你叫声师兄是真的千金难得,如果你答应了师父应该会很高兴。”
虽然表面看着好相处,实际上内心对所有人都挺抵触,好像看不得别人关心她。
也就一年后的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慢慢转变的态度,称呼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变味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使得她怀有这种级别的警惕性。
“他啊?可能性堪比徒手碎中央。”轻鸢很平静地说着,不以为然。
于迟道:“不一定。”对感情的事终究还是太迟钝了些。
而轻鸢这时已经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抛到了下面。
她的丹药不算压轴,接近倒数前几个的样子,五瓶分两批,第一批三瓶,其余留在第二批。
很有头脑的分批。
“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卖物,千芯果,千年精华沉淀,不久前才被寻宝队意外获取,此时仍旧保存尚好。”天梦抬手示意,慢慢让开了一条路,幕后缓缓显示出一道光幕,放大屏幕,投影着千芯果时隐时现吸收月光的影像。
“居然是千芯果!哪怕是百年也难得一见,竟然被人挖出来了!”
“就算生吞了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且百分百治愈非死之人,瞬间恢复所有的生命力!”
“没想到连这个也舍得拿出来……”
场面再次沸腾,热乎乎的气氛被带动着挥洒。
二楼以上却显得镇静无比,他们身为贵宾,提早知道千芯果的拍卖消息也不足为奇。
只是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种紧张带感的意味,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粘在屏幕上的千芯果处。
“因为涵养千芯果的特殊环境要求,所以只能在场外远程关注。待拍卖完成后,天启拍卖场会将千芯果封存交于最后的胜出者。”
“那么我们这次脱离正常秩序,走隐秘拍卖的道,谁的码被看中了,便是最后的所得者。”
果不其然,轻鸢和于迟对视一眼,拍卖会不会放弃这么个榨干别人的机会,商人一向以利为主,无所不利用。
“请有意参与隐秘拍卖的客人移步后台进行暗中筛选。”天梦垂下长长的眼睫,抿唇魅笑,让一排工作人员在一楼双排站开来,中间展出一条一次性仅容两人通过的路。
而另一边,每个贵宾包厢也有相应的侍从侯在门口,温和谦逊地行礼,语气不卑不亢,“您好,在下是拍卖场的后台执行员,请问您需要参与后台的隐秘拍卖吗?”
“是的,带路吧。”于迟颔首,站起来的下一刻轻鸢也跟在后边。
长而宽的大黑袍飘飘荡荡,整件像漏风一样四处通气,因为特意使用过术法加以伪装,所以除了一团黑其他的地方都看不见。
执行员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来这里的人是神是鬼都不意外。
“这边请。”他恭敬地抬手,引路。
******千面******
没多久两人悠哉悠哉地走在街边,人群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回学院一趟,你跟着回去还是?”于迟偏头便看见津津有味观望四周街坊的轻鸢,他也不自觉瞥了几眼,都是些很寻常的东西。
“啊,我留着,随便逛逛。”轻鸢挥挥手,她第一次逛小吃街,以前大鱼大肉吃太多了,现在像尝点鲜,来点别的。
“好,等会儿。”于迟拂开宽袖,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通讯石,输入灵力时敞亮开,“你过来一趟,这边是……”
“干嘛?没空,睡觉。”对面是归冽不耐烦的声音,有点哑,很明显是被于迟一通话吵醒后的起床气。
“……”于迟顿了顿,语气很平静,“轻鸢在这,我怕她迷……”突然感觉背脊一凉,立马十分圆润地换了个调,“迷上这条街不肯回去,我有事,你到时候劝劝她,别逗留太久了。”
轻鸢才悠悠收回了眼神。
反正她不觉得归冽会来,起床气严重得一批,上次归疝大发脾气拽他起床结果吓得落荒而逃的却是归疝。
那天发生了什么没人敢认真去看,轻鸢赶到的时候已经消停了。
因此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是个迷。
一提轻鸢,对面已经噤声,窸窸窣窣不知什么声音,于迟也不急,慢慢等着。
哐当一声,门起开的声音——“人在哪?”比之前稍微清醒一些,声音也更加响了。
于迟说了地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通讯石倏忽黯淡,猝不及防地黑了。
“还真来?”轻鸢有些不乐意地问,那家伙就总是烦着她,还喜欢怼她。
“你可别惹恼了他,归冽性子一向挺古怪,我也不怎么了解,除了师父他对别人基本上都是一个态度。但他很强,无论是关于修炼的哪方面,偶尔服个软也没事。”于迟道。
“不阔能。”轻鸢一本正经道,“他没拿我怎么样不是么?顶多也就互怼,应该死不了。”
“那倒不会,别想得太严重了。这条街归冽比较熟悉,你可以让他带你逛逛,拍卖会尚未结束,明天的拍卖物哪怕是我们也无法得知。”
“早点回来。”于迟说着又趁空摸了一把她的头,只不过因为斗篷的缘故,只摸到了帽顶。
轻鸢:她这灵魂体莫不是个摆设?
于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我们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因为修炼了特殊的术法。”
“噢,所以归冽也是……”轻鸢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边,她反射性拽过手往地面狠狠一按。
格拉一声,上头一直倒抽冷气,熟悉得让轻鸢莫名感到一阵心虚,她不禁抬头看了看。
然后,飞快松了手,换另一只用指尖抵着唇。
“归冽师兄,我想说我错了,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