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有人走过,正向着魑魅和楚莒所处的天字号牢房里赶来。
原来来的是之前查房的新来杂役老李,他身上有股浓浓的酒气,应该是查完房就饮了不少酒。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和其他杂役一同回去休息了。
不知为何,杂役老李又回到了关押犯人们的牢房。
前面的天字号里有火光,还一闪一闪的,像是有人在不停挥动火把。
杂役老李一手拿着酒瓶子和装酒菜的食盒,一手拿着个火把。他虽有些醉了,但步履还算稳健,走起路来没有歪三倒四的酒鬼样。梵帮当然也不会选无能之辈来看守监牢,就算是杂役也是会些功夫,修炼过真气的,还要有见得了各种奇葩怪事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肯定是强许多的,要不牢房里的凡人一早就跑光了。
当然,杂役们虽然也是听上头主子的吩咐办事,一般杂役就算猜出了主子让干啥,心中领会了,但嘴上也不会说出去。
显而易见,杂役老李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天字号牢房,他一路未做停留,在快到天字号的时候却放慢脚步,不到天字号之前的第二间牢房就停了下来,开始梳整衣装,整理仪表,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非常谨慎注重打扮。其间还用不知名的香发膏涂在头发上,又收拾了半晌才满意的继续拿起食盒火把往前面的天字号去。
天字号里,魑魅还在不停的用火折子驱赶火蚁。说来也奇怪,火蚁虽然爬的到处都是,但魑魅一直找不到它们的老巢在哪儿,白日里这些火蚁也一点存在的迹象都没有,它们似乎从天而降,凭白生出。
最为奇怪的是,火蚁只攻击魑魅,却不去攻击隔壁牢房里的人。在天字号和其他其他牢房间就像有层屏障,火蚁绝对不会从屏障那里穿过去,其他人也像被隔离在屏障外一样,不会受到火蚁的攻击。
似乎是有人刻意在天字号和其他牢房之间用了些东西,隔开了火蚁。
楚莒从天字号的横柱上跳了下来,刚好跳到魑魅身边,她和魑魅背对背,火星再一次燃起,楚莒又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和魑魅一起抵挡火蚁的进攻。
魑魅的火折子快灭了,她冲楚莒喊,“你怎么这个时候下来了,在下面还不如在屋顶上安全。你来了也是添乱。”
“我不下来你就完蛋了。”楚莒没好气的说,她好心下来帮忙,没想到魑魅非但不领情,还嫌她帮倒忙。
但火折子终将燃尽,如果灭了她们又该怎么办。
杂役老李这时出现在天字号门外,他嬉皮笑脸,见里面的人为了躲避火蚁焦头烂额还不为所动。
“姑娘们,遇到麻烦了吧。”和魑魅剑弩拔张的情形不同,杂役老李显得一点也不紧张,大有隔岸观火的架势。
魑魅懒得理他,她已看出来火蚁来的不对,肯定是梵帮那群人做的,这杂役没准就是知晓内情,想来看看她们死没死。
乱世里女人的命运总是最悲惨的,何况是像魑魅这样外表算得上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又是在这样的杀人不见血的刺客组织里,命运总是很难猜测。
但魑魅是不想向这个看起来就不安好心的杂役寻求帮助。魑魅最明白天下从来都不会有白吃的午餐。
魑魅不经意瞥了一眼楚莒,楚莒看着杂役的眼神倒是有些奇怪,甚至还能从楚莒看那人的眼神里透露出丝丝寒意,就像猛兽看到了猎物一样。
不过楚莒冰冷的眼神只持续了一瞬,当楚莒注意到魑魅在看她时,楚莒就皱了下眉头,像是在转移魑魅注意力一样,说,“你又帮不了我们,还是闭嘴吧。”
杂役老李一听就不高兴了,虽然他也想起了此前老刘给他说的话,让他小心点天字号的犯人,别得罪他们。
但转而又不甘心被这样一个满脸灰泥的丑八怪说一顿,要知道他在外面混社会的时候,这丫头片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新来的杂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脱口就是怒骂,“丑八怪,老子他娘的和你说话了嘛,你别给脸不要脸。”杂役老李敢这么骂楚莒,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被困在天字号里的,他才敢这么大胆,何况都说那大马猴厉害杀了不少人,可遇到火蚁还不是躲在房檐上不敢下来。他看那丑八怪也没啥本事,估计活下来也不过是好运。
但是那大马猴看他的眼神还是古古怪怪,真让他不舒服。
魑魅之前也遇到过见色起意的家伙,胡三年就是其中一个。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魑魅有了第一次对付色痞的经验,第二次也就更得心应手。
魑魅驱赶着火蚁朝牢门新来杂役老李的方向移动,还故作柔弱的说,“大哥,你行行好,快帮帮我吧。”
离得杂役更近时,魑魅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大哥,我也讨厌那女人,她脏兮兮的,臭死了。而且刚才火蚁出来她就自己上去了,都没叫我。现在要不是火蚁太多都快爬到房梁上去了,她才不下来呢。你别理她,快教教我怎么对付火蚁,我保下小命一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日后一定回报。”
杂役老李听了故意提高声音让楚莒听见,又不慌不忙的说,“小丫头,你比那家伙识相多了。要想对付火蚁也简单,你过来,我悄悄讲给你一个人听。”
魑魅点点头,从刚才就没跟过来楚莒却不高兴了,“喂,我劝你省省你的好心。”
楚莒也不管火蚁越聚越多,几个踏步,从火蚁身上踩过来,火蚁的报复心极强,一看伙伴死了,其余的火蚁攻势越发猛烈。
楚莒把身上爬上来的火蚁抓起来,捏的稀碎。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
她乘杂役老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掐住老李的脖子。杂役老李脸上瞬间涨的通红,魑魅正欲阻拦楚莒的动作,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两下,杂役老李已经两眼发白,已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