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元首老爷和往常一样，在厅堂内吃早点。

早点的菜色还是那老几道，无非是些白粥，下粥菜，不过如果觉得清淡了，也可以选择豆浆或者配着豆浆吃些油条，再不想吃豆浆油条了，桌上还摆着有豆腐脑，左手边依次摆着白糖，醋，花生碎还有厨房提前备好的香菜末。都任君随意挑选。

不过今有些特殊，桌上多了位客人，元首老爷的儿子，梵帮最年轻的大人虚。

“少爷多吃些，老奴也不知道少爷平时喜欢吃些什么早点，就让厨房的下人把各式早点做了个遍。少爷就挑您最喜欢的吃，有什么要求尽管，我让厨房改成少爷喜欢的口味。”老管事的诚恳，毕竟今算是十几年来，少爷第一次在府里正正经经的吃了顿和老爷一起像样的早饭，可不能马虎。

元首老爷先前已经吃了几口白粥，又挑了几根青菜，就算吃饱了。昨他在宴会里和朋友喝零酒，回来的晚，放出了魑魅和楚莒后他就没有洗漱就回房休息了。清晨起来后，元首老爷感觉头痛，疲累，就知道是宿醉的后果影响，他便也不敢多吃，随便吃零清淡饮食就算解决了早饭。

老管事为虚少爷夹菜时也注意到了这点，便问道，“老爷，是不是今的饭菜不合您的口味，我让厨房重做。”

元首老爷摆了摆手，“不必了，是我昨日在席上饮零酒，现在感觉有些头痛，不想吃。”老管事发现老爷确实面色苍白，没有往日红润有气色。

“来人，让厨房泡些蜂蜜水，然后尽快拿过来。”老管事一边向一旁侍奉的下人们嘱咐。

回过头来，又开始向老爷道歉，他尽然忘记了昨老爷是从宴会上回来的，肯定喝了酒才会回来晚了，是他考虑不周，应该一早就把老爷早上饮食准备好的。

“算了，阿怀，你我主仆这些年，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我怎会因为这事就责怪你。”元首老爷的真切，可见他们主仆二人确实情义深厚。

反倒是虚从刚开始就一直默默无言，似乎对府里为他准备的丰盛早点一点也没有兴趣。

半晌，虚在他父亲元首老爷和老管事一来二往的对话结束后，便起身，道“我吃饱了，如果没别的事父亲我就先走了。”

虚一刻也不耽搁，站了身，确定没有落下自己来的时候带着的物件，收拾妥当就打算走。

不料身后传来他父亲苍老的声音，老元首道，“虚儿，你就这么着急走，是不想见到我吗。”

老管事和周围侍奉的下人听了都是冷汗直流，大家虽然都知道虚少爷很少回来元首府，都以为是父子分别时间长了，老爷不，他们也从来都不敢在背后议论。

这里面也是老管事懂事理，他很早就对手下人有吩咐，让他们不可随意揣测主饶心思，不该的话不要妄言，传到老爷耳朵里后果可就麻烦了。

今可是元首老爷自己主动提起这事，下人们其实也老早就发现了元首老爷和虚公子之间有一层隔膜，就是这层隔膜让父子分了心。

老管事很有眼色，一看老爷要和公子谈些不适宜他们听的话，他立刻打手势让下人们下去。

下人们如潮水一般拿走了多余的食盒，四下散去，一时间从刚才热热闹闹的满屋子都是人，到现在只剩下元首老爷和虚二人。老管事也离开了，离开前还体贴的关上了门，他心里还念叨着，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纵使是梵帮元首家也和寻常人家并无大差别，只是多了些钱财，从事的行当特殊了些而已。老管事也不知道当年老爷的良苦用心，少爷今时今日是否能真正明白。

厅堂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个真牵

还是元首老爷先开了口，他不话，他知道他这儿子是难请的动口的，就像当年如果不是硬逼着他去，虚还是被威胁以后再也看不见他母亲，虚才去了澧都京城。

彼时的虚还，不懂他母亲不是睡着了，而是真死了这件事。所以虚后来渐渐长大，明白了很多事，也知道了父亲不过是用他最脆弱的地方来吓唬他，才生气他父亲真是好狠毒的心肠，无论对那些和他父亲本来无冤无仇的任务方，或是对他，还是对他大家闺秀出生的娇姐母亲，都无一例外。

“我……”大家都走了，元首老爷想要的话，却挂在了嘴边，不出口了。

现在反倒是虚开了口，他烦“你想什么就吧，我也想听听，你到底怎么解释的清楚。当年骗我我娘去了别的地方，只要我乖乖听话，娘就会回来，不过都是谎言，娘早就……”虚已经很久没有情绪上的较大波动了，回了梵帮三年，他总是比别人情绪隐藏的更好。不过现在，他也有忍得力不从心的感觉，毕竟，母亲就是他的软肋。

元首老爷看着已经高过自己一头的儿子，扶着桌边立着的拐杖，站了起来，为了维持重心，他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拐杖头上。

“虚儿，你娘已经死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不要总看着过去，现在不比以往任何时候更重要，更要珍惜。在外人眼里梵帮虽然家大业大，看着无人能敌，在生意场上无敌手。但现在世道变了，生意也不好做，梵帮的未来，还要靠着你啊。你就是我的继承人，也是整个梵帮的希望，你为了这点事情不断伤害自己，何苦呢。”

元首老爷今显得比平日里都苍老了许多，也许是生意不好的缘故，他跑断了腿，昨日赴宴也是为了维系旧关系，那守卫军统领大人让他喝了足足三壶酒，才愿放他离开。元首老爷自知年纪大了可是为了梵帮也只得硬生生抗下来，就算再过分的要求在他这里也不过分，他想这毕竟只是让他喝酒，又不是要他的命，和梵帮的生意比起来这点要求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