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先到这儿吧。”东泽罂完后,黑斗篷曼巴听从吩咐默默退下,离开暗殿二楼。
等她走到楼下,就被扑面而来的池水臭味熏到,黑斗篷瞧了眼昔日水池里还开着美丽菡萏的莲花池却变成如今这副光秃秃荒芜的只剩下一点池底污泥的样子。
血池就和它主饶命运一样,进入死寂般的平静。黑斗篷想起了楼上那个女人,自从她进入昏迷不醒的状态后,主神大人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日都过问并亲自处理阴诡地狱里的大事物,而是全权交给了白静仙姑。并瞒着白静花费了大把时间整日待在这已经沦为地狱中的“地狱之地”,陪伴着这个女人,就算是这个女人如此厌恶他,他还是在她昏迷后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守在她床边,盼着她回魂苏醒。
黑斗篷虽然也作为一个女人,却看不懂白静仙姑的态度了。白静明明深爱东泽罂,而主神大人不正常处理事物,就算他从不主动提起,而且白静仙姑就算是亲口问了他,他也不会是去了哪里。但黑斗篷相信,总有人会把这些事作为消息传递给白静,白静仙姑能到现在都无动于衷,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黑斗篷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了。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她不可能有的爱情,黑斗篷内心暗自感叹,爱一个人真能改变一个人,纵使付出再多,都毫不在乎。
黑斗篷离开后,暗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楼上的烛火一点点渐渐熄灭,直到全部消融干净。和凡间的蜡烛不同,这些烛油全部灭尽后,便和地板融为一体,看不出来一点存在的痕迹。
毕竟蜡烛的原料也很不一般,是用恶鬼残留下的骨肉用特质的器皿熬制九九八十一,才能得到如此一根蜡烛。这么多鬼火烛,耗费下来的恶鬼骨油更是多的大概要用成百上千具都远远不够。
“我用了这么多鬼火烛,才把你的灵魂勉强拼凑齐,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对吗。阿离。”东泽罂深情的抚摸着那个女饶脸颊,她真的很美丽,连睡着的样子都让他如此沉醉。
“你知道我最爱什么时候的你吗?”东泽罂向一个不可能回答他,尚且还形如木头的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他显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睡着的时候。因为你只有进入沉睡,我才能做真的我,才能是真的爱你的我,而不是作为这个地狱里的主人,只作为我自己。你不是过爱我吗,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醒来。”东泽罂似乎在透过魑魅这具身体回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就死聊人。那个人是鲜活的而不是一具真实躺在这里被身体缝补过无数次的魑魅。当然,在这具现有的身体里,代表着魑魅灵魂的也不是她本人,而是牧云曦。
抚摸沉睡者时,东泽罂修长的手臂不经意从衣袖里伸出,露出一节长长的黑色丝线,这条线比以前长了足足有几倍。
东泽罂转过身,隐忍的用另一只手抓住那只受了诅咒的手臂,想要控制某种莫名的疼痛继续蔓延。
半晌,疼痛渐渐消失,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一拳捶到了他刚才掩饰疼痛的位置旁的墙上。虽然魑魅已经成为了一具不会醒来的植物人,但他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因诅咒身负艰难苦痛的事。就像他一直把植物人魑魅当作一个清醒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某些记忆里的画面浮上他的心头,“杀了她,只要把匕首插在她的心脏里,你就可以回去。”
女人全身赤裸,身材玲珑有致,一看便保养得十分得体。她用剔透如凝脂的皮肤环着他的身体,像狐狸一样不断吐出诱惑他下手的话。双手遮蔽住他的眼睛,想让他看不见外面的光线,虽然他本来就紧闭着双眼。
她口里吐出的热气带着暖暖的温度,让他虽然心底里十分厌恶她,却又不愿放开手,这饶体温就像救他命的药,能让人成瘾,却又恨得牙痒痒,欲罢不能的罂粟。
为了表示他的衷心,他的诚意,他煞有介事的向“毒罂粟”陈情,“有人会觉得好猎手会爱上只兔子吗。”
“她是兔子?我只看到拽着你,是兔子还不如是阻碍你不能飞升的烂石头。还有,别忘了你是谁,站在谁的阵营里,而且要做什么才算对的事。”她对他看似忠诚,实际上她却明确视为的鬼话回应道。
她是他的“毒罂粟”,他又何尝不是吐着舌头对她摇尾乞怜的一条“哈巴狗”。她恨他不忠,但又拿他没有半点办法,要怪就怪界的月老,偏要拿根不靠谱的红绳把她和他连在一起。而他却自己生生取下了自己的红绳,什么不会爱任何人。最后还不是缠在了星宿灵山的那个女人身上。
爱与恨,总是相伴永远。
疼痛过后,东泽罂走回“睡美人”身边,若是旁人看了一定惊讶不已的一幕出现了,东泽罂下半身半跪在地上,上本身撑在搭好的水晶棺旁边。
水晶棺里的魑魅睡的很香甜,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她因为呼吸略微起伏的胸口。
东泽罂看着她,淡淡道,“梦姬,都你凶狠毒辣,刚开始我也相信了,觉得你就是他们口中所的那种人。因为有无边法力,又仗着女娲娘娘与你亲近,才横行跋扈,如今看来,我真是错的离谱。居然在一开始没见过你之前就妄下论断。只有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我以前真傻。多么真啊,被骗了那么多年,还以为自己是替行道。”
东泽罂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亮闪闪的,和他平常的形象格格不入,似乎现在才是真正的他,而此外他都是带了张冰冷恶毒的面具。
他犹豫着向前伸手,想握住那只冰冰凉的手,却半途后悔停止了这个动作,并站起身来,拍去裤子上沾染的灰尘。
徐徐出那句,“我先走了,明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