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感到自己真是对不起公子,没能保护公子就罢了,反倒还需要公子替他打掩护,幸好公子用他早年从江湖术士那里学习到的术法成功迷惑了外面那个女人,让那女人乖乖听从公子的话,甚至还顺便解决了他们住进这个黑店原本想要了解的问题。
昨,无机在夜里刚办了入住后,先把整个饭庄查看了一遍,本是打算确定有没有外邦人跟踪,但无意间发现了这家饭庄并不是一家正经的饭店,在他们家的冰库里,藏着不少只有从边境走私才能得到的货物。
看来这间饭庄表面上看起来寻常,实际上却是一家专门负责暗地交易洗黑钱的黑店,怪不得白日里这间饭庄都没什么吃饭的客人还能持续经营,原来是背地里做了这种营生。
更不要当他们昨夜里来此住店时,老板娘看他们打扮不像来这种档次地方住店的人却最终还是选了他们家,那种惊讶的神情。
夜里,为了公子能睡得好一些,无机把这间久久没人住过的客房打扫了很久才彻底清理干净。
影子的存在,只有公子一人知道,就算是无机,也从来都不知道影子的存在。无机是公子祖母派给公子的人,而影子则不一样,他的主人只有一个,并不是他现在侍奉的公子,而是另有其人,而他不过是主人送给公子的“一件会呼吸的礼物”罢了。
公子不算他的主人,但公子于他而言却也是很特别的存在,影子无时无刻都在某处阴影里跟随着公子。
还好这家就算是黑店并不算什么大事,别是那些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便好,早在刚进城时,就算公子一行人就算再低调,影子还是注意到了有人跟上了他们。
一进这家客栈,那女人就一直主动热情的侍奉公子,也曾让影子生疑,以为女人是外邦谍探,这女人还恬不知耻的进了公子的房间脱了衣服勾引公子。好在公子及时用了些术法,阻止那女人进来,结果确实奏效,不仅那女人误以为纱幔里没人,只有公子在房间内休息而已。公子还打听了原本公子住这店就为了探听的那些消息,知道了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想攀龙附凤的寻常人,这些还真是意外之喜。
黑衣人影子更加感叹公子确实不是一般人,才能做到如喘定的把那女人哄的团团转。
公子这般厉害,也难怪平日里他能把玉夫人,杜夫人她们哄的那么高兴,就算是不经常去她们房里,玉夫人她们也总是能做到不争不抢,本本分分不让公子后院着火。这样厉害的公子,“影子”自愧不如。
幸而他只负责保护公子的安危,以及把法师交给他的那些任务完成而已,真要让他对付女人,他恐怕一早就用针把这些女人全杀光了。毕竟,他这个人,大概只适合生存在黑暗里,而不是和人打交道,除了能和公子相安无事的一起,别人他大都不喜欢,而他不喜欢的人,大都已经没活在这个世上了。
“公子,昨那家伙怎么样了。”纵使躺在床榻上,黑衣人影子还不忘问那个饶情况,当他第一眼看见那个人真容,他也是惊讶了一下。影子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长的如此相像的男人,大概除了气质不同,剩下就没什么区别了。
被酷似自己的人盯上,还近身肉搏,影子真是实在的体验到了一把在死亡边缘徘徊时无比窒息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那人用木刺就能把他飞出去的银针挡了回来,反而让他中了毒。
好在最后对方为了救男人婆跳入水里,他才有机会逃脱,才有机会活着见到公子,想来也真是惊险。
影子被一个无名之辈所伤,还真是闻所未闻。更何况他中的毒还是他自己的。
不过开始影子硬撑着回来时,公子一看他的伤,向来淡定的公子不由也皱了眉头,问影子是何人伤了他。
影子如实相告,这毒是他自己银针上的,公子更惊讶了,便让他把所有事情的经过全告诉他。
而影子意外的是,公子听了他虽然经过“润色”过的话后,不但没有责怪影子办事不利,饮酒误事,还问了那人身在何处。黑衣人躺在床上虽然不能动弹,但还是从公子的话语里感到了些异样,公子似乎并不像还未进城前那般忧愁边境战事而显得忧虑,反倒有些淡然了,就像要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有些欣喜。
还记得无论是在澧都时,或是到了南巡那段时间,享受着悠闲自在的美酒佳肴,听着美人儿抱着琵琶给公子奏乐唱曲儿,一路上,公子就没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欣喜来的发自内心。
影子已经很久没看见公子那般发自真心的开心过了。
不过他没机会懂,就算是奉命陪伴了公子这几年,无论是离公子多近,他也没真切的了解过这个饶内心。
就像当初主人初次带公子来挑选跟随公子贴身保护侍奉以防公子遭遇不测的影子时,公子看了那二十个人,还是选了在那一堆强者里头并不算头等厉害的他。
不过也正因为公子选了他,才让影子成为了真正的影子,这些日夜里,影子都紧紧跟随着公子,无论何时何地。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也发现公子其实远没有他表面看着那般简单,脆弱。影子为公子高兴,他很少为别人开心,或许是因为公子选了他,他才免了被主人杀了灭口的可能。
若公子真是表里如一的简单,恐怕在那样的朝廷里,公子和他早就死在别人手里了,那可是豺狼虎豹之所。公子总不能很开心,大概也是因为被那些豺狼虎豹逼迫着,而没法做真实的他。
“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出城回去。”公子一边为影子的伤口上药,一边道。
影子惊讶,“公子,我们不是还要找人吗,不找了?”
公子轻柔的给影子上好了药,“恩,已经找到了。”
为影子上好药,公子给影子盖好了被子,便出了门。
“无机,早上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回爷的话,都办好了。不过,这样真的合适吗?告诉官府,让他们去抓人不会适得其反。”
无机无意间盯上了公子的眼光,不料想来温柔沉静如公子,眼睛里却有狡猾一闪而过,他就像个老狐狸一样狡黠。不过那眼神只闪过一瞬,便消失了,无机只以为自己看错。
“他不会怪我的,毕竟他先不告而别在先,虚弟这么聪明,相信他这次也能金蝉脱壳,顺利逃出生。”公子声音回答的沉静有力,似乎他很有把握。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慕容虚,并不记得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