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于苡尔觉得不真实,我又何尝不是。
分开了那么久,重逢几天就破镜重圆,甚至没有激烈的辩解,就靠了一顿酒。
唯一的解释——就是太爱了吧
——我太爱她了,而她也比我想象中更爱我。所以我们不想再浪费更多的时间,那么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对于我而言,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心房缺失的名为于苡尔那一块,终于被填满了。
我的生命也终于完整。
我带她见了苏墨哲,在墨哲的饭庄,她看上了大院里用来养孔雀的玻璃房,我嘴上怼她,但在心里默默的记下:新婚房设计阳光房。
晚餐的菜品我早就提前尝过了,都是她喜欢的。其中有一些我喜欢,有些不喜欢,但是和于苡尔一起吃的话……都好吃。
当然,对我来说吃从来不是首要的,而是坐在我对面的人。
我还记得于苡尔小时候的口味,她的忌口,她的饮食习惯。
一顿饭吃下来,菜没吃多少,倒是把某人不雅的吃相欣赏了个够。
因为工作原因,以前也不是没有和其他女性单独吃过饭,其中不乏样貌出色知性成熟的美人。
但是只有坐在于苡尔对面,我才会出现异常的心慌——只因为那是于苡尔。
“衡哥,你老看我干什么?”于苡尔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吧唧吧唧嚼着牛肉。
吃相真难看:“没看什么,就觉得你的牛肉很好吃。”
“额……我吃的是从你盘子里捞的。”
“……是么。”看起来比我吃的时候好吃,我默默把盘子里的牛肉都夹给她。
饭后于苡尔说想吃甜点,我说行。
其实我比较想吃她。
显然这话不可能出自我口——起码现在不可能。
吃甜点前我们去翠湖公园散散步消食,和于苡尔一起慢慢走向湖心亭,感受着周身属于她的气息,我只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走到亭中央,我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她看着夜景,我看着她。
良久,她突然开口说:“衡哥,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
嗯?居然是她先表白么。那就她先吧。
我挑眉眼含笑意,有些期待:“怎么说?”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会戳得我心尖疼。
“我九岁那年认识你,十五岁开始暗恋你,十九岁决定放下你。可是二十二岁再一次见到你——见到几年没见的你,我还是骗不了自己,被你醉酒后的三言两语哄的心花怒放,又屁颠屁颠跑回你身边。其实想想,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我:……
不,不是这样的。
她好像已经想哭了,却还在强笑:“从十七岁开始,你讲的每句话我都听,也都照做,我觉得那时候……我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还像还不够好,不足以让你喜欢上我。”
“你说你会把初恋的位置留给我,但你没有给我成为你初恋的机会。”
我喉结一滑,快隐忍不住了:“苡尔……”
“我高考结束,在你家楼下等了你大半天,结果看见你和别的女生一起回了家……还有,我上大学,你也没来送我。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
妈的,这还忍得住我是孙子。
一把反剪她的双手,我对着那张朝思暮想多年的小脸吻上去。
像果冻一样的触感让我欲罢不能。
苡尔……我的苡尔……
你好像从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秦烨衡……秦……”她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轻柔的嘤咛更刺激着我的神经。
一吻毕,我下巴轻抵她的肩头,声音低哑而隐忍:“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只是当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她眼眶红了,还在逞强:“我又不是要听你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么爱你,你绝对不能辜负我,知道吗?”
我有些激动:“我没有辜负你,从来没有,我保证。我现在能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一脸没散去的委屈加懵逼。
我心里压着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由苦笑叹了口气,抱着她呢喃道:“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彻底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她小小的身子僵了一下,突然伸手掰过我的脸,笑得邪恶:“这还不简单?”
我:“……嗯?”
“嘿嘿,姐姐带你去吃甜点啊~”
难道……我心跳如雷,隐隐期待。
于苡尔不亏是口嗨小公主,把丰富的理论知识灵活运用进实战。
虽然两个人都是雏鹰起飞,但是……我叫的比她响多了。
怪不好意思的。
于苡尔说自己要再做一次红娘,去蓝山公寓租了套房子,我不知道她要干嘛,只好为迷糊的红娘送了些贡品补贴一下她的红娘庙。
很快,我就出国忙自己的工作。
于苡尔很忙,我也很忙,虽然重归于好,但我们之间还是长时间处于异地。
不过我们对彼此的关心从来没有因为距离而减少,于苡尔被选为m国校区交换生之后,我们开始了异国恋。
太平洋的距离也不过是条网线和若干小时的时差,想见的人随时可以见到,当然了,看得见摸不着吃不到也是很心痒的。
所以我经常以办公名义飞去m国。
苏墨哲有次看不下去:“签个合同没必要去吧,都核对了六次了,直接网上交接不行?”机票钱都是公家的好不好!
我淡然一笑:“要尊重合作方。”
苏墨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直接说要尊重于苡尔吧。”
我:“也行。”
苏墨哲:“……”绝了。
这样的关系似乎还是没能让我满足,而我妈……好像比我更不满足。
我25岁生日那天,刚和于苡尔视频完,我妈就状似不经意得凑过来问我:“儿子,打算什么时候和小苡尔结婚啊?”
“妈,她才23岁,不着急吧。”都没毕业呢,我哑然失笑,半开玩笑道,“怎么,想当奶奶了?这么着急啊。”
“哎呦,我是不急的,我是为你担心啊。”我妈故意遮遮掩掩,勾起我的好奇心。
“为我担心什么?”我可是连身子都给人家了,还怕某个小流氓抵赖?
我妈支支吾吾半天,才好像很为难得开口:“那天我去菜市场,和苡尔打视频,她那边是晚上,我看见有个国外的小伙子和她走在一起……”
我迟疑:“那应该是杰森吧。”男闺蜜么,陪着出去很正常。
“不不不,那个好像是苡尔的同事,对她态度殷切得很呢。”
我:?
什么同事,于苡尔,你好样的,现在还有我不知道的“好朋友”?
我妈还在继续:“那小伙子又高又帅,瞧着和明星一样。啊,还帮苡尔背着包呢!”
?????
背包不是男朋友的专属?
于苡尔!
我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还有呢?”
还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是她没说的。
气死我了。
“还有就不知道了,苡尔和他还有事的样子,说了几句话就挂了呗。”我妈见效果差不多了,再次语重心长,“衡哥啊,芬姐还是对你很有自信的。你看你现在事业也有小成,苡尔也快毕业了,该定下来的事就早点定下来,别再拖了。”
“可是……”现在真的还挺早。
“不早了,你觉得苡尔还小,我也觉得,但是外面的男人不会觉得。”我妈拍拍我的肩,“苡尔在我们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公主,但别人看来,她已经是成熟有魅力的小女人了,就她的长相和条件,虎视眈眈的人一大把。你们感情这么好,早点结婚不是能对未来更有计划吗?”
也是,拖得时间久,不确定性就会增加。今天一个男同事明天一个新朋友——想想都气!
我不是什么圣人,占有欲很强,容忍杰森的存在已经是极限了,别人,想都别想!
“我知道了妈,我会抓紧的。”
“这就对了嘛!”我妈笑了。
第二天我就联系了婚庆公司,开始设计婚礼主题,挑选结婚场地,定制婚纱和钻戒。
所有细节都精亦求精,我一定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给于苡尔最好的。
我又想起于苡尔闺蜜的前男友黄殷未是做房地产的,最近有个别墅楼盘正在热销。
那是个高档住宅区,地理位置极佳。
是我们小家不错的选择。
我和黄殷未之前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就请他出来吃了个饭。
黄殷未知道我要买婚房,很惊讶:“你已经求婚了?”
我笑笑:“还没有,想先把一切都准备好。”
他苦笑:“真是羡慕你们,早已认定彼此了。”不像他和周霓,分分合合这么久,还没有着落,现在别说见面,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我大概知道些他们的情况,于苡尔出国前没当成红娘,还和我吐槽了大半天。
于苡尔似乎挺看好黄殷未,所以周霓最后没选择重新和他在一起,她特别失望:“意难平啊意难平,霓子到底怎么想的,连黄殷未这么不错的都拒绝。”
我看着对面的黄殷未,英挺俊朗,从男人的角度客观评价,也确实很不错。
我宽慰他:“没事,我和于苡尔中间还断联了两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和周霓,肯定会有属于你们的结果。”
黄殷未苦笑着摇摇头:“但愿吧。你把我叫出来,应该是有心仪的房源了,来聊聊生意吧秦总。”
黄殷未很给我和于苡尔面子,以六折的低价卖给我采光和设计最好的一套别墅,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室内设计师。
一顿饭结束,我们都很愉快。
黄殷未上车前拍拍我的肩,真诚道:“祝你和于苡尔幸福。”
我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便是快马加鞭的准备阶段。
设计新房,装修室内,设计庭院……
这场求婚准备了整整一年,于苡尔父母知道了,我的亲朋好友也知道了,甚至和于苡尔一起住在m国的两个闺蜜也知道了。
只有我的女主角还蒙在鼓里。
等到新房终于完工,婚纱和戒指也全都到位,在于苡尔24岁生日那天,我瞒着她飞往m国,在她公寓的天台和她求婚。
异国夜晚,在漫天星辰下,我手捧玫瑰和钻戒,一步一步走向我满脸惊喜的小公主。
这短短几步,跨过了我们的童年和青春,跨过了我们曾经相隔万里的距离,跨过了我们度过的孤单一人的岁月。
最后,走到彼此面前。
我本来准备了很多告白的词句,但当我看到她,我的脑子就一片空白。
除了“我爱你”和“嫁给我”,我说不出别的。
于苡尔这次没有嫌我嘴笨,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愿意”。
我看着她湿润的眼睛,也红了眼眶。
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我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于苡尔,是为了你。
回国后一切都很顺利,在我们亲朋好友的见证中举行完婚礼,我们就住进了新家。
当于苡尔第一眼看到主卧的阳光房,开心得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她疯狂亲我的脸,直呼“老公最好老公最帅老公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公”。
我……我开心死了。
这钱花的,值!
我和于苡尔的新篇章,就在这里开始。
结婚第一年,我们的女儿秦乐芙出生。
结婚第二年,我们在三亚买了房子。
结婚第三年,我的爷爷去世了。
结婚第四年,我把公司总部迁回了老家。
结婚第五年,于苡尔辞去了m国的工作,从事自由职业。
结婚第六年,我们的儿子出生。
……
我们每个人来到世上,都在不断地拥有和失去,这是一场充满希望和未知的征途。
于苡尔是我这场征途中的惊喜,她给了我前进的方向,给了我向前的动力,给了我拼搏的勇气。
她更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不止一次庆幸,当初没有放弃对她的追逐。
感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我永远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