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进去了,树上的人这才睁开眼,随手朝着那竹舍设了个结界。
芜玥不知何时坐回了秋千上,荡着双腿,看了眼不远处的竹舍。
蹙眉问道:“山奈大人这是想让主人的封印现在就解开么?”
“迟早都要解开的,早些晚些有什么区别。”
“可您之前不是说,以主人的心性,若是此时解开封印,定会影响主人……”
“之前是我小看了她。”山奈轻笑一声道:“她此番能顿悟,可见心性不差。
“她既能有此心性,那想来,便是现在解开了封印知晓了真相,对她修行也并无大碍。
“反之或许能让她对自己要做的事更明确一些。”
芜玥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眼底的忧色却是丝毫不减。
顺着树上的人目光看去,芜玥荡着的两条腿也停了下来。
看了看地上的成景琰又看了看树上的山奈,下意识咂咂嘴。
瞬间便将刚刚对进了竹舍的青黛的担忧抛之脑后。
蹬着腿从秋千上跳了下去,蹲在晕迷不醒的成景琰身侧仔细打量着他。
地上的人,没了面具的遮挡,露出他原有的样貌。
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的英挺剑眉,白皙无暇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
便是刚刚就知道了,如今再看到这张脸,芜玥也忍不住心底的惊意。
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树上闭着眸子假寐的人,对比之下,瞬间抽了口凉气。
不管怎么看,这两人都是用的同一张脸啊!!
平日不敢对山奈太过放肆,也不太敢直视他的俊脸。
如今逮着这长了山奈脸的人,芜玥自然不会放过。
这人的睫毛长的真好看,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翘起好看的弧度。
芜玥心底纠结,要不要顺手拔一根,以后拿去跟山奈的对比上,看看是不是一样长?
“芜玥……”山奈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你在干嘛?”
“我……”芜玥看的正仔细,被山奈一吓,猛地抬头,正对上山奈的双眸。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道:“我就是好奇怎么这么香,想凑近些看仔细了。
“不够这乍一眼看简直一模一样,如今凑近了看看,倒是觉得不太像了。”
他狗腿道:“他虽是长了大人您的脸,但丝毫没有您的气度,不如您那版威风凛凛……”
“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我……”山奈瞥他一眼,淡声道。
芜玥一噎,顿时也也不敢放肆了,手脚麻利的离地上的成景琰也远了些。
“大人这般说是感应到什么了么?可我何为什么都没感应到。”
他说着眉心蹙起,不解道:“旁的不说,单是看这模样,那定是我们要找的人无疑了。
“可为何我在他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大人刚刚那般说……”
“是他。”山奈点点头,开口道:“我感应到了,只是他身上气息太过微弱。
“你如今才堪堪可以维持人形,又改认了青黛为主,感应不到也是正常。”
山奈这般一说,原本还冥思苦想的芜玥瞬间便释然了。
也是,山奈已经与他解除了主仆契约,他如今受损严重,感应不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确定了成景琰的身份后,芜玥打量他的目光就更是好奇了。
碍于山奈在旁,他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凑的那么近。只远远的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究竟想说什么?”
芜玥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才小声道:“我……也没什么。
“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弱……好歹他也是大人您的……”
山奈瞥他一眼,芜玥顿时闭了嘴。
“中了胎毒,他能活着长到这么大,已经不错了。”
“怪不得气息这般弱……”芜玥也不敢再提弱不弱的,只咂咂嘴:“如此说来,此番我们算是赚大了。
“不仅主人顿悟突破了,便是连原以为要花些时间才能寻到的人也自己找上门来了。”
芜玥越说越高兴,拍手道:“这说起来,还都是多亏了主人呢。”
他说着,似想到什么,突而道:“对了,山奈大人,你打算如何同主人说这人的事。”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自然是实话实说。”
“什么?这怎么行!”芜玥闻言立马开口阻拦。
若是可以实话实说,那他刚刚至于碍于青黛在旁,连正眼都不敢瞥这地上的成景琰么。
见着山奈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芜玥苦口婆心劝道:“大人莫不是忘了。
“主人可是一直把你当器灵来着,倘若,实话实话,那岂不是暴露了你非器灵一事。
“若是让主人知晓了我们骗她……”芜玥蹙眉想了想,肯定道:“她定是会十分生气!
“如今我已认了主人为主,自是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思。
“若主人知晓你非是器灵,还有骗了她,一气之下要撵你走……”
芜玥说话间,已经脑补了一出山奈凄凄惨惨戚戚的大戏。
看着他那一脸同情的模样,山奈只觉得脑壳生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山奈冷声打断他的脑补。
凉凉道:“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器灵,是她自己异想天开……”
“可您也没有否认啊。”芜玥及时提醒。
“你还敢说!若非你一直拦着,我……”
“是是是,这都是小人的错,可是主人她万一,要是不理解,不知道,误会了……”
“行了。”山奈摆摆手,打断道:“若她解除了封印,你以为还分不出谁是真器灵。”
山奈此言一出,芜玥顿时就不说话了。
皱着眉头,在那苦思冥想,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只能暗自祈祷青黛不要太生气,便是生气也不万不能轻易就将山奈赶出空间才好。
外头的芜玥是如何纠结的,竹屋内的青黛一无所知。
她一进来便盘膝坐下,开始调息巩固修为。
待调息结束,确认不会出岔子之后,才按着山奈教的,引着那被他截下来的天地之气进入自身身体。
起初倒是一切正常,可没过多久,她便陷入了一个似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