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

奶茶店里只有吧台的地方还留了一盏灯，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年轻姑娘正低着头擦拭新到的圣诞系列玻璃杯。

“先……许总！”

发现来人是许承楠之后姑娘眼睛一亮，“您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问完又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很无礼，这家奶茶店本来就是许总的产业，他当然随时随地都能过来。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您想喝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乌龙奶茶吗？”

“嗯，就那个。”

许承楠在吧台附近找了一个沙发坐下，借着吧台的光环顾四周，发现奶茶店里已经换上了圣诞的装潢。

桌子上有一盏小台灯，灯罩是镂空的，打开之后会在墙上投下圣诞树和麋鹿的影子。

很可爱，但也和许承楠很不搭。

“许总，您还要吃点儿别的东西吗？”

姑娘还没来得及换下工服，胸前的工牌上写着她的名字：陈曦。

天冷，许承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没有穿外套，修长的手指早已被冻得冰凉，但奇怪的是，在端起桌上的热奶茶之前他都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马卡龙吧。”

陈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只剩一个了，是香草味的。”

香草味是最甜的，因为许承楠喝奶茶从来不放糖，所以陈曦猜他应该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但许承楠却仿佛对这个味道很感兴趣，破天荒地在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就那个吧。”

就这一眼已经足以让陈曦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还好现在是晚上，还好店里只开了两盏小灯。

陈曦是这附近的大学生，来奶茶店里打工是为了勤工俭学，但其实以她对奶茶和咖啡的一窍不通本来应该是没资格被聘用的，因为这家奶茶店足足有三层楼，她第一次站在旋转楼梯的入口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童话中住着公主的城堡。

但她来面试那天正好许承楠也在，她记得当时这位高贵英俊的许总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叫陈曦？”

然后她就被留下了。

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和店名比较有缘吧，这家如童话般浪漫的奶茶店却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城南桥西。

但奇怪的是，它的英文翻译却是Habsburg，陈曦查过，哈布斯堡是瑞士北部的一座城堡，但她不明白这和城南桥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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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楠，你喝过奶茶吗？”

“没有。”

“许承楠，你吃过香草味的马卡龙吗？”

“没有。”

“许承楠……”

“乔茜，你再怎么问它们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菜单里的，所以别说话了，专心跑步。”

少女肉嘟嘟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运动变成了一颗水蜜桃，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许承楠，我都瘦了二十斤了，你就不能奖励我喝杯奶茶吗？”

“能。”

“真的吗！”

“前提是你今天要多跑十公里。”

少女深吸一口气，胖乎乎的手指在跑步机的控制面板上一顿猛戳，像超人一样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乔茜冲呀！你是最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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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楠终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奶茶，他一向不爱吃糖，所以并不觉得不加糖的奶茶喝起来和加糖的有什么区别。

但他每每想起当时那个人在喝到不加糖的奶茶之后鼓着腮帮子泫然欲泣的样子都会想，或许不加糖的奶茶是真的难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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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

“你这个骗子！我的奶茶呢？”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加糖的奶茶还能算作是奶茶吗！就像你，不穿西装的许承楠还是乌龟王八蛋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少女红通通的眼睛泛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潋滟水光，“因为你每天都穿西装，所以每天都是乌，龟，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