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玉平复了一下情绪，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刚才视线所停留的方向看过去。

她已经可以十分确定，那个人就是韩雨烟没错了。那个清瘦的身影，秀气的脸庞，再加上透着一丝淡雅与年龄不符的忧郁，不是韩雨烟还能是谁？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这是陈青玉的第一反应。不是说每天要看书到很晚么？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感觉她那么疲累就是因为每天晚上结束了店里的工作再来到这里做第二份工？那一直以来说没有时间，总是用各种理由来婉拒我逛吃逛吃的建议也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你这样的孩子要这样子生活啊…陈青不由愣住。

“顾客，您的卡，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收银员的招呼声打断了陈青玉的思绪，把她拉回了这个男男女女觥筹交错喧嚣的店里。

收银台与就餐区远远相隔，为了方便照看顾客的情况，在设计时也确保了足够的视野，而餐区那边如果不直接走过来是很难看清收银台这边的情况。

陈青玉就在这里默默地看着韩雨烟端来送往，擦桌子，打扫，笑脸以对顾客，她周遭的那些食客的推杯换盏喜怒哀乐全然与她无关，上菜，收盘，擦桌，微笑，间或能听到领班在喊着催她快些。

依然是微笑。

为什么你要在这里？

陈青玉好像想到了或许是为什么，但她当然也不确定自己想的那些什么究竟是不是韩雨烟的为什么。

但是她不准备说什么，因为就算说，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一刻。

她看到隔着玻璃的不远处，骆离和俞雨在向她挥手。她把钱包收好，去往出口的方向。

......

第二天，“青玉”。

韩雨烟一如往日地准时过来上班，依然挂着着仿佛不知疲倦的笑容，闲暇是又依然偶尔透露出一丝疲惫，一丝劳累。

看在陈青玉眼里却是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经是临近闭店时分，临近着季节转换的这个时令，天色暗下来的时间也比之前早了不少。

韩雨烟在做着闭店的打扫。

陈青玉则已经清算完了一天的账目，在看着韩雨烟，口微张而后又在犹犹豫豫之下闭合，欲言又止。

她在思考。

应不应该，可不可以？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清瘦的身影，一瞬间许多年头在陈青玉脑海中闪过。

终归，陈青玉还是开了口。

“雨烟，你先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姐姐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韩雨烟闻言抬头看向陈青玉，放下手中的拖把，走到陈青玉的身边。

“青玉姐，有什么事情呀？”

“今天怎么样，一天忙下来，感觉累不累？”

“嘿嘿，还好，能撑得住，怎么了，姐姐今天这是累了？”

“我倒是也还好，就是昨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得有点晚，今天总犯困，我看你也总打哈欠来着。”

“哈哈哈，昨天不是给我特别地早下班了一次嘛，我就去书店买了几本之前一直想看的书，结果没忍住一口气看了个通宵。”

听到这儿陈青玉看着韩雨烟，眉毛微微挑了挑。

“什么书呀？也推荐给姐姐看看，好久没怎么看书了。”

韩雨烟说了一会儿关于书的话题。

“姐姐，我推荐的这些是不是太无聊了，感觉姐姐心思都不在这儿了。”韩雨烟稍感抱歉地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挺好的，我只是在想有件事该不该说。”

韩雨烟疑惑地看了看陈青玉，“这件事儿姐姐有什么不方便问的么？”

“嗯……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

“这事儿是关于我的？”韩雨烟的感觉倒是很敏锐。

“嗯。”

“哈哈哈，姐姐尽管说就是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姐姐真诚待我，我也报以真心，青玉姐你不必太多虑。”

陈青玉听罢，轻咳了一下说道：

“我昨天晚上在饭店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