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峄查看了楚勐的伤势,原本紧张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了起来。孟峄道:“楚姑娘放心,你哥哥并无大碍。”
“你不必安慰她,中了妖毒必死无疑。”
楚怡萱涮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原本放松的面色顿时又紧绷了许多。
孟峄无奈地看了林艾,转身对楚怡萱交代道:“你们先回晏都,将高速银栝,就说你哥哥安然无恙,过几日便回来。煊桐,你随楚姑娘一同回去,一路保护她。”
楚怡萱面若桃花微雨,担忧地抓着孟峄的胳膊,她道:“我哥哥,真的没事吗?”
“你且安心回去,剩下的交于我。”
说罢,韩煊桐便带着楚怡萱离开了。
楚怡萱对孟峄极信任,未再多问便随着韩煊桐离开了。
一路上,韩煊桐一直担心楚怡萱伤心过度,便一直安慰着她。
“楚小姐,你放心吧,城主会安然无恙的。”
“我担心……我担心林艾说的那个妖毒真的无药可救,万一……”话未说完,楚怡萱眼眶湿润,瞬间泪如雨下。
韩煊桐心都化了,眼见着楚怡萱伤心欲绝,他却没办法帮她,便恨得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有能力。
他伸手欲擦干楚怡萱面颊的泪水,手刚过去,楚怡萱便迅速上手抹干了眼泪,她使劲擦着泪痕,自我安慰。
“是我想多了,我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说罢她便加快步伐朝着晏都走了去。
楚勐早已失去知觉,面如土色,嘴唇发紫,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面容。
林艾双手撑着下巴,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孟峄,她懊恼地说道:“我若早知道你会应下这么棘手的事儿,在枯林的时候就不该救他。现在好了,我看你如何救活他。”
孟峄面色平和,竟自如地坐在一旁饮水,他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楚勐,轻松地回他:“若是救的活,便带他人回晏都,若是救不活,便……”
“如何?”林艾立马凑了过去,紧盯着孟峄的眼睛。
“便带他的尸体回去。”
话毕,孟峄坏笑着看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不与你说笑了,我有办法救他。”
“怎么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艾一脸质疑地看着他,虽有疑虑,却仍是随着他去了。
城门口,银栝与朱陵早早便守着。
韩煊桐一见到朱陵,顿时来了精神,他表情淡然,却仍对朱陵淡笑。
“师父。”
“煊桐。”朱陵神色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您在城门口做什么?”
“这……”朱陵瞅了银栝一眼,带着韩煊桐去了旁边,道:“昨日我们去枯林,本是想查最近晏都作乱的妖孽,谁知到了半夜,城主竟突然不见了。我们便在枯林找了许久,竟……”
韩煊桐条件反射般看了一眼楚怡萱。
“我哥哥……他,如今安好,只是昨夜迷路,如今与孟大哥在一起。”
孟峄,又是他!朱陵紧攥着拳头,恨得牙痒痒。‘孟峄,你多番与我作对,究竟想怎样,莫非你平日看似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实则野心勃勃,也想得到鲛骨剑!’朱陵与他早有芥蒂,想与他理论个明白,只因他斗不过孟峄。
银栝长舒一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只要城主没事,属下就安心了。可是小姐,城主现在在哪里?”
“我哥,他在……”楚怡萱编不下去,眼神刚好与韩煊桐对在一起。
“城主出城办事,三五日便能回城。”
众人这才安心,唯朱陵神色镇定,却又显得奇怪。
刚到咸池宫外,林艾的表情立马不对了,他白了孟峄一眼,双手裹在胸前,鄙视他道:“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除了她,你觉得还有谁能救楚勐?走吧。”说罢他们二人便极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除了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楚勐,咸池宫便只有林艾孟峄,菅梨与木由四人。
菅梨本色不改,一身花里胡哨的彩色衣衫,倚在榻旁,一脸魅惑地盯着孟峄,时不时还对他抛出媚眼。
“青龙,你说你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他和一具尸体,让人看着着实不悦。”说罢她一脸臭相地瞪了林艾一眼。
林艾倒沉得住气,道:“你手下的妖兵昨夜在枯林伤了我朋友,怎么,我来不行吗?”
菅梨斜了一眼楚勐,细细看过后,嘴角一斜,道:“木由,昨夜是谁在枯林,将他们唤来。”
“是。”
菅梨这才起了身子,坐正了身子,一只胳膊仍倚靠着木榻的扶手,鄙夷地看了一眼林艾道:“你了别以为是本尊怕了你,不过是看了孟峄的面子。”
正在说时,那两只妖兵被木由带进了咸池宫。
孟峄正欲问个究竟,谁知菅梨竟不走分说,还未等他们踏进正殿,便面色狠怒,一甩衣袖,那两只妖兵便化成一阵黑烟魂飞魄散。
木由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便是连孟峄与林艾,亦直起了身子。紧接着,菅梨起身飞至楚勐身旁,蹲在他身侧,抽刀扬起手一缕血色顺着楚勐的嘴角淌了下去,仅仅半柱香的功夫,楚勐便恢复了知觉。
菅梨见他已然平安,便挥起衣袖,背对着他们三人。
林艾与孟峄赶忙将他扶起。
“菅梨,多谢。”孟峄一股敬佩油然而生。
菅梨扯下一旁的白布,胡乱扎住了伤口,转身,她那股子傲视天地的神色依旧未曾改变,她瞪了一眼木由,示意他先离开,紧着,他走去林艾身旁。
道:“天下绝色女子众多,却不及本尊半分姿色,孟峄此生不沾女色,却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便是亲眼所见,本尊绝看不出你美在何处。”
一旁的楚勐顿时惊愕,他再仔细看了看林艾,果真生的十分清秀,他暗暗自责:我竟没看出来她竟是个女子。
孟峄只觉异常尴尬,他眼神瞥向林艾,正巧与林艾目光相对,他赶紧岔开话题。
“菅梨,今日之事,算我孟峄欠你人情,来日你若需要我,我定会不遗余力助你。”
菅梨苦笑一声,转身坐上象征权势的木榻,嘲讽道:“权利和你,你给的起吗?”
一路上,孟峄与林艾再未说话,林艾走出咸池宫,长叹一口气,竟直接将头发放下,用带有花纹的簪子挽了起来。
“林艾,不不不,林姑娘,不想,你竟是女儿家。”
林艾这才有了一丝女人的娇羞,她低头淡笑了一声,道:“是男的也好,是女的也罢,不过是个身份罢了,又有何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若是男儿,我又怎能将你娶回家。楚勐暗暗笑出了声:这次不但捡回了性命,竟还捡到了这样一位好看的人儿,受了一次伤,赚了,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