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在眶内微微转动,滕氏一双眸子此时却像是一汪枯井,其内光泽尽失。
呆呆地看着齐老夫人道:“为什么?”
齐老夫人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旁端着铜盆的卓凡,道:“你也出去吧……”
然滕氏却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放于胸前的手将锦被攥出了深深的折痕:“老夫人,这是公爷的孩子!是您的外孙!便是他不是如您所愿的那一个……”
然滕氏的话还未说完,却是被老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滕氏,你是失心疯了吗?”掌心微微发麻,齐老夫人将手中拐杖握的更紧,冲着卓凡厉声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聋了吗?还不快滚出去!”
“砰——”
的一声,卓凡被齐老夫人这突如其来的厉和声吓了一跳,手中铜盆不下心脱手坠地。
慌忙捡起那还在地上打转的铜盆,卓凡缩着肩膀道:“是,是……奴婢这就走……”
等到卓凡退了出去,齐老夫人这才眸色阴沉的望着床上捂着脸无声落泪的滕氏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为什么不能留?”滕氏松开手,强撑着从床上坐起,声泪俱下的道:“这是公爷的孩子,又不是哪里来的野种……”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缓缓收回手,齐老夫人这才看着滕氏道:“清醒了么?”
滕氏捂着脸,低垂而下的发丝挡住了其眼底的恨意。
叹了口气,齐老夫人终是放缓了声音道:“你还年轻,等我们扳倒了齐正慵,多的是再怀上孩子的机会……”
声音微顿,齐老夫人又道:“再者,你想想宁瑶,若你当真生下这个孩子,她该如何做自处?”
滕氏依旧是沉默,眼底却似乎有了松意。
“等齐正慵一死,则儿就是这国公府的主子!”齐老夫人见状不由趁热打铁道:“到时,你便可以做这国公府的正经夫人,瑶儿也不会再是庶女出身,你们娘儿俩再也不用看人眼色……”
听到齐老夫人这样讲,滕氏捂着自己的肚子,眼底却满是不舍的神色:“真的,不能留下他吗?”
见滕氏仍旧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齐老夫人眼底闪过一道狠色,沉声道:“若是你非要留下他,那么等着你的大概就是被赶出国公府的下场!”
略一停顿,齐老夫人轻笑道:“你可想好了,若是真的就这么被赶回滕家,你和你那个病秧子姨娘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眸中闪过一丝凄然的痕迹,齐正慵先前的话滕氏自然是听到了的。
齐老夫人见滕氏似有妥协之意,复又敦敦善诱道:“滕氏,你要知道,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保不住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低垂了双眸,滕氏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中暗道:“孩子,你别怪为娘……不是为娘不想留你,实在是为娘,没有办法啊……”
“反正是早晚留不住的东西,你又何必非要与陈三旺斗的两败俱伤……”齐老夫人眼中闪过些许算计的痕迹,继而道:“不若就顺了其的话,反正接下来想要弄死齐云柏,还有用的到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