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要这个机会,那就算了。
九曲只顾着看那位黄衣姑娘去了。
这个姑娘现在因为温公子对她不予理睬的态度而略微尴尬又有些伤心的模样,九曲看着就觉得爽。
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无视,肯定很难受吧,哼,活该。谁叫她还没个几斤几两的就乱摆架子?
在她还在心里默默耍着小家子气的时候,麟游突然放下摩挲着下巴的手,大步向棋桌走去。
他从棋盒中拣起一粒黑子,说巧不巧,对面的温公子也刚要放下手中的棋子。
麟游终是快他半拍,“啪嗒”一声,那粒子抢先落在了温公子刚要落下的同一位置。
温公子抬起头,凝视着麟游,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杀气。
麟游也睥视着他,气势上没输他半点,甚至比他更熏灼冷冽。
正当九曲都觉得他俩是不熟快要打起来了的时候,温公子先开口问道:“郑公子这是何意啊?”
麟游微微眯了眯眸子,该是和九曲有着同样的问题:这位温公子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姓氏的?
但麟游还是没有多问,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挑了挑眉道:“请指教。”
那位温公子满是戾气的扯了扯嘴角。
他虽穿着温柔的颜色,姓氏也是这样的儒雅,可眼里除了戾气还真有些藏不住的抑郁寡欢,和九曲第一眼见到他的感觉没差。
她觉得这位温公子有点像她见过的某个人,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来着。
不过麟游也是,方才他先指教了温公子琢磨着的棋局,而后又说请温公子指教,换谁谁不生气呀?
但是有一说一,九曲觉得麟游做的好!
这温公子也确实是该教训教训,且不说那位黄衣姑娘方才的态度如何,这位姑娘也终究是代替不了他。
可他自己也这么怠慢他主动邀请来的客人,还私下里就打探他们过,真是够了。
“久闻郑公子大名。”温公子阴晴不定的笑了笑,他不知何意的将手中那粒未落下的棋子瞬间捻碎,不以为意的又将棋面上的棋子挥袖扫走在一旁。
棋子那么圆滑小巧的东西,居然被他直接碾碎在手里了?
九曲皱了皱眉,看来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习武之人啊。
不知道麟游是不是刚一进门就该感受到温公子身上的练武气息了?
反正九曲是感受不到的,但麟游那种境界的,该是能瞬间判断出对方实力如何吧?
麟游本是不想问温公子是如何知道他的,但方才温公子又一次强调
“何来久闻一说?”
“呵,”温公子故作玄虚的笑了一声,“郑公子,这都是些废话,没必要了。既然来了这儿,你又抢了我的棋局,说明你是迫不及待想要玩一把,那就,话不多说,先小开一局如何呀?”
麟游歪了歪脑袋,勾了勾嘴角,轻蔑的点了点头。
他打量了眼前这位温公子一番。
久闻么?
说是姓温的,在他脑海里,好像只有一个人姓温啊。
梵天栈的首席大弟子,温柯。
温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是说不行,他和九曲两个桧枻谷的弟子不也在这儿么?
关键是,温柯为什么要邀他俩前来?而且他仿佛还是这边的常客?
梵天栈和这家怪异的赌坊有什么联系么?
其实,若是非要讲出温柯为何邀他俩来的原因,也不是没有。
九曲上回说她好像惹上了梵天栈的百里溟。
百里溟和温柯也是同门师兄弟,互相帮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百里溟若是想要报复区区一个女人,即使九曲是桧枻谷的,他也不太可能会找自己的师兄帮忙吧?
但,麟游也不能完全判断对面的人是不是温柯。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都有,撞了姓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最重要的是,温公子坐在他面前,他只能感觉到温公子的气息很正常,不像是习武之人,也并不像刻意压制了的。
可温公子刚刚又徒手捻碎了棋子
不过,还有一点不容忽视,麟游并不了解温柯实力如何,只光是首席大弟子这一称呼,便该是个高手。
若是对方实力强劲许多,麟游也不一定能察觉出对方的气息是真是假。
“郑公子有没有兴趣玩点刺激的?”温公子笑得很病态,像是那种久经地狱才刚刚出入人间一般的感觉。
就像九曲想的那样,即使是外表打扮得光鲜亮丽,可还是遮不住身上的暴戾恣睢之气。
麟游缓缓问道:“什么?”
“那位蒙着面的姑娘,是郑公子你的人吧?”温公子指了指九曲问道。
九曲愣了愣,同样愣了愣的还有站在温公子旁的那位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揪了揪衣服,紧张的眨了眨眼睛。
九曲也瞧见了她的小动作,皱了皱眉,想着:
你不会以为我要跟她抢男人吧?吼,我放着那么麟游那么大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阳光明媚的好男人不要,去跟你抢那个阴阳怪气还好像内心黑暗的坏男人啊?有意思。
“是啊,我是他夫人。”九曲吊儿郎当的回温公子道。
麟游皱了皱眉,温公子既然提到九曲该不会真的是那个温柯吧?
“噢”温公子扁了扁嘴,语气特别怪异道:“啧,原来是郑夫人啊。”
“怎么?你旁边那个,不也是你夫人么?”九曲的语气也学着温公子一般发着怪调。
“区区一个婢子而已。”温公子倒是毫不客气。
黄衣女子的表情愈发难看了,她收了方才的舒容柔面,觉得九曲问这个问题就是故意的,转而狠狠地剜了一眼九曲。
九曲只贱兮兮的装作无辜看向那女子。她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温公子随后又像是在自语叹息道:“看来,今天这刺激的游戏是玩不成了啊”
“温公子想玩什么?不妨直说。”九曲向来最讨厌别人像这样有的没的在那拐弯抹角,特别是男人。当然,她自己除外。
“这么感兴趣?”温公子只一笑,笑得有些阴险,“我赢一局,你脱一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