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 朕可以宠爱任何一个人1(1 / 1)羊驼萌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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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摸在她手背上的手微微松动一下,又搭在她肩头,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来,捏着轻轻拭着额上冷汗。

然而,秦南心却一眨不眨盯在秦小鱼手中那方帕子上,帕上那朵极艳的红梅染红了她一双美眸,这帕子上图案是皇上最喜爱的,乃至乾清殿后院被整片梅林覆盖,不为别的,只因一个叫做楚长歌的女子心头之好便是梅。

宫中除了皇上,没有哪人可用梅做饰品,而他却将这帕子赠与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监。

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个叫做秦小鱼的太监,就是这个太监教她弟弟受了杖刑,如今趴在床上那是一动都不能动啊,不过这太监似比前几日瘦了许多,出落得标致了些,也许是皇上的新晋心腹吧。

受秦妃火辣目光煎熬,秦小鱼心中又多了几分惊怂,她在宫中那是树了好多大敌,昏君却有意无意怕怕她肩,就像在说有朕在,你可以在宫中横着走。

秦南心又转眼觑向慕容肆,她知道,他一直心有计较的吧,当年是她向前太子慕容擎献计要了楚长歌。如今,他自以为帝位越坐越稳,便将他心中对她的怨恨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从他动她的弟弟秦金宝开始。

“慕容肆,如若我早料到有朝一日你会如此待我,我当初又何必选你?如若你心中一直对我有怨,当初又何必娶我?”

秦南心确实了得,竟敢直呼皇上其名。

吓得一旁的王中仁那是连头都不敢抬啊,生怕皇上再一个动怒非办了秦妃不可,可这样一来,只怕秦丞相不会罢休了吧。

秦小鱼擦汗的动作亦是滞了一滞,秦南心语气淡淡,但她分明从这个才貌绝顶的女子微红眼中看到了如烟似雾般的水汽,她是失望痛心到了极点了吧,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有当初,何必当初,这世上又哪来的后悔药?这女人啊什么都不怕,一辈子最怕的是嫁错了男人。

但慕容肆不怒反笑,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却将秦小鱼的肩捏得发颤发痛,秦小鱼疼得眉头紧锁,她不禁想,秦妃毕竟是皇上发妻啊,在皇上心中又岂会没有一丝地位呢?

女子得不到男子的回应,只得自嘲苦笑,忽的又明白了什么,不回应便是默认罢,她悠悠扬了粉唇,敛了眸中湿意,高调华丽转身,莲步轻移,出了门去。

不愧是秦丞相的女儿,这等高贵风范是生于骨子里的。

待得女子踪影彻底消失,男子轻轻抽回了落在秦小鱼肩上的手,收于身侧,不知是愤怒还是痛恨五指微微蜷曲,秦小鱼心中不知为何生了一丝落寞,就是自己是被利用完又弃之不可惜的工具一般。

这昏君手到擒来用起来可谓顺手啊。

秦小鱼动了下被他捏痛的左臂,这人是忘了她臂上还受着伤么?心中虽有些恼火,但身份卑微,便很自觉地退到一旁去了,若是她有秦南心这般身份,她也是敢指着慕容肆的鼻子大骂他一顿,怎偏生欺负她这个苦命的太监啊?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不成?

王中仁也是见秦南心走远了,心有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秦妃娘娘当年是做了些对不住皇上的事,可自从嫁给您后,对您也是一心一意啊,皇上您又何必如此羞辱她呢?”

“一心一意?这些年来,朕究竟是她的夫君,还是战利品?”

“这……”王中仁也是回答不出啊,他又不是秦南心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呢。这只怕只有秦南心自己心里才清楚啊。

究竟秦妃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憎恶呢?

可是即便犯了错也过去那么多年了啊,男人不该是宽宏大量的么?似乎,秦小鱼又多发现了昏君多了两个特有属性——小肚鸡肠和寡情薄意。

王中仁长叹了一口气,看来皇上真是为那件事与秦妃娘娘置气呢。

这秦妃娘娘亲自来请皇上过去用晚膳,都没请到,只怕这两人关系是日况愈下了啊,以后秦妃那里得躲着些,可别招致了不必要的麻烦。

“皇上,您这晚膳还没用,可要老奴去传御膳?”

皇上颔首,“多备两壶十里香。”

“是,皇上。”

王中仁小步退下时给了秦小鱼一个眼色,是让她随他一起退下的意思,秦小鱼明白了,微微躬腰小心离开。

“秦小鱼,你给朕留下。”

秦小鱼刚踏要踏出门槛的脚踉跄一收,无助地看向前面的王中仁,王中仁又递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去御膳房传菜去了,她望了望这月明气清的夜空,深吸一口气,便紧紧捏着手中帕子,僵硬地缓缓回过身去,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昏君?

看着秦小鱼脸上憋屈的表情,慕容肆音量微微压低,“朕让你留下陪朕用膳,你倒还挺不愿意?”

书案右侧是棋案,左侧是餐桌,由紫檀边座嵌玉石仕女赏花围屏隔断,秦小鱼来不及说上一句“奴才不敢”,便见慕容肆冷冷转过身去,绕过了围屏。

她疾步跟了过去,越过屏风,一阵清幽香气迎面而来,连呼吸都充满芬芳,她向窗下长案上看去,六盆青瓷圆坛中春兰纤立,兰叶细长幽绿,娇脆欲滴。

大红酸枝菩提制成的餐桌十分小巧,却古朴清雅,紧挨着窗前长案,二者间只留了一人可过的距离,春兰兰叶垂下,长的可够至餐桌上,但是餐椅却只设置了两把,想来也只有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才有此荣幸能坐下陪皇上用膳。

这人拂袖而坐,如竹节般瘦长手指随意搁在桌沿,今早他一袭白衣,因她弄污了他衣襟,换了皂黑广袖蚕丝罗衫,衣襟袖口均绣了银丝春兰提花,倒与这窗下春兰应了景,身挂玉钏,下着白绫袜黑皮履,颇有一番儒雅文人气质,这人顶着一张俊脸,真是穿啥啥好看。

“乾清殿中放的最多的便是春兰,你知为何?”

他说话时看向窗棱下的春兰,窗户敞着,皎淡月色倾泻而下,隐隐柔白光泽在春兰与他身上流动,引人着迷。

她微微蹙眉,还能有为什么,自然是喜欢呗。不喜欢的植物种在寝宫中不是见了都烦么?只是为何喜欢呢?

她踱步到窗下,站到春兰一旁,冥思苦想一般,她这般模样看来也十分有趣,慕容肆搁在桌上的手轻抬起,优雅撑住下颚,望着她。

她究竟会说出怎样的一番话来?

莫名,他素来平静到干涸的心似多了一丝期待……

她眺向窗外,看看那那整片梅林,再看看这一盆盆翠绿兰花,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眉梢便一点点舒展开来,“回皇上,奴才听闻春兰素有‘代梅’别名,与寒梅一般在料峭春寒中绽放,品行可谓坚韧,皇上您喜欢梅花,自然也就喜爱春兰了。”

他只见那青衣小太监微微昂着脸,今日夜行至乾清殿并未戴乌帽,更易瞧清她面上表情,她模样较于之前的肥腻相比,真是清爽许多,眼睛虽小,眼波却如浅波般盈柔清慧,立于春兰旁竟携了些兰花清香。

秦小鱼见昏君如此仔细瞧着她,这一日之内,他要这么认真瞧她瞧几次呢,她微微垂首。

“你区区小奴倒颇有见闻,连‘代梅’都知道?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听得他笑意淡淡,似乎心情比之前好转些许,她便道,“恕奴才愚钝,这其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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