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3章 他的心早已百炼成钢1(1 / 1)羊驼萌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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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哭得更凶,太后和秦遇唇瓣皆拉锯成一道线,眼中满是痛心,此刻的秦遇不再如往常那般阴狠风光,更多的像个无助的父亲而已,目送着爱女被带走。

就在秦南心要出得门之时,又有一男子急切呼了一声,“慢着”。

大家朝着那出声的男子看去,只见他一身青黑衣衫,算不上华丽却十分得体,一只眼是瞎的,戴着一截金属眼罩,却遮不住从上额直至唇角的那条深壑刀疤,乍看上去像个恶人,而这人分明就是秦遇身边的贴身侍卫——宋飞柏。

据说这人曾受秦遇救命之恩,后来便投入秦遇门下作了门生,此人武艺想当了得,可与戚将军与白将军两位将军并驾齐驱,这人不爱使剑,一柄盘龙丝那是耍得鬼斧神工,那盘龙丝极细又刃,可提千金之物,又能割喉杀人于无形之中。

只是,为何他却站了出来?

宋飞柏走至皇上面前,一掀袍子,便跪在地上,“皇上,是我做的,请您莫难为贵妃娘娘了。”

什么?是宋飞柏做的?

可,这人又怎么会是凶手呢?方才秦妃娘娘不是已经承认了嘛。

这让众人惊异万分。

“宋大哥,你知你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戚蔚严厉盯住宋飞柏,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啊。

这宋飞柏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和白韶掬拜把的兄弟,他投了秦遇门外,他们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现在局势紊乱,他若是跳出来担当这个罪责,可是要脑袋的。

宋飞柏唇一抿,唇边刀疤被扯长,令人更觉骇人,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谁说只有大夫才了解穴位,我们这些学武之人对穴道或多或少也是了解的。刚才那枚银针使我以指力打入那名刺客体内,试问以秦贵妃这般纤弱女子,她又如何做得到?”

听得宋飞柏如此说道,秦小鱼恍然清醒,是啊,虽说秦妃善于行针走穴,可秦妃是不懂武功之人,何来这份力道将银针打入那刺客紫宫穴中?

她再次瞧皇上看去,难怪皇上一再向她确认是否是她做的,原来,皇上早就发现这点。

宋飞柏这一席话,让大家觉得他比秦妃更像是凶手,而且杀人动机也很明确,自然是为了秦遇。

太后朱粉厚重的唇扯开,声色俱厉,行霸天下一般,“好了,导致刺客身亡的刺客既已认罪,那么南心便是无罪。皇上,你便将此人打入天牢吧。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秦淑珍说罢,给了皇上一个眼色,像是在让他见好就收。

可皇上会见好就收吗?

这谁都不清楚。

群臣静静等着皇上发话,孔一鸣和紫衣侯是中立派,眼巴巴望着皇上,只希望他赶紧撤场子,好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偏生这里有不惧死的,那人便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季显知,他心中仍有疑窦,于是就问出了口,“宋飞柏,若这人是你杀的,可为何刚才秦妃要替你来顶罪呢?”

是啊,这又不合情理了,堂堂贵妃,又是秦家嫡长女,无论哪个身份都是宋飞柏的主子,身份尊卑都比宋飞柏高了好几个档次,可为什么秦南心会替宋飞柏抗罪呢?

秦小鱼也是颇纳闷,多亏季显知提出来了,像她好奇心这么重的,这个问题不解,估摸晚上也睡不着觉。

这会儿一众一品大员们又化身成长舌妇,开始小声嚼叨起来,莫非这秦南心和这侍卫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艾马,这帮文武大臣的思维可真是发散,看到小侯爷救了秦妃,就给皇上戴一顶绿帽,看到秦南心替宋飞柏顶罪,再来戴一顶绿帽,秦小鱼有些同情地瞅了皇上一眼,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一只绿毛龟嘛。

宋飞柏瞧了眼秦南心,便道,“回太傅大人,贵妃娘娘心善,可怜我一介草莽又独了眼,料是我出的手,便替我顶了罪名。可我区区一个奴仆怎能教娘娘替我承担呢罪名?我向皇上坦白认罪,也是因为我于心不忍看着娘娘替我去坐牢。”

真是这么简单吗?只是主子可怜奴仆而已,才为其顶了罪名?

“这几个刺客确实是天一帮的杀手,也是我派出去的,不过不是为了刺杀皇上,我只是想让他们杀了秦小鱼而已,秦小鱼与我家公子有过节,与丞相大人又有夙愿,所以我要她死,就偷偷瞒着丞相大人做了这一切。”

“那天,我知道秦小鱼和燕王夫妇一起去夏府回门,我便买通了天一帮的十名杀手尾随而去,若如秦小鱼落单,便取了她项上人头来见我。哪料秦小鱼运气好在法华寺的山脚下碰上了回宫的皇上,被皇上救下。后来皇上让孔大人和丞相大人一起公审此案,我才知自己犯下大错,还连累了丞相。”

“今日堂上那刺客指认的也不是丞相,而是丞相身后的我。后来发生的,大家也都看到了。至于那些刺客身上的狼纹……江湖中人本就热爱纹身标榜自己有多厉害,在自己身上纹一头与西域族徽相似的狼在这些江湖杀手中也不足为奇。”

秦遇高声厉喝,“你这个作死的宋飞柏啊,谁要你自作聪明去杀秦小鱼的?秦家差点就给你害惨了。若是南心有个闪失,你叫本相如何是好?”

一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宋飞柏说话,唯独坐在太师椅上手持折扇的男子,频频打了好几个哈欠。

待得秦遇发完牢骚,他身子微微嵌进椅子里,折扇拍打着掌心,狂肆大笑道,“好啊,宋飞柏你说的真好,让朕都有点感动和佩服了——”

募得,他声线一沉,一双无情的冷眸撅住他,“这事事都说得通,可唯独那封信说不通啊……你再来跟朕解释解释看。”

“这……”

宋飞柏僵楞在原地半晌,浓密睫毛微颤,对峙上皇上那双精光四射的风眸,他苦心揣摩的一番话竟被这人一语点破,他能是昏君么?

“莫说有人想陷害丞相,这案子我就交给了三人盯着,一个是秦遇,另外两人是孔一鸣和戚蔚,你难不成说是孔大人和戚将军想害丞相?”

慕容肆睿眸半眯,竟让这独眼汉子激灵灵打了个颤。

孔一鸣那是一把老泪向东流啊,赶紧跳出来说道,“皇上,老臣为官十几年一直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老臣的做人处事,皇上您还不知道吗?我又怎会陷害丞相呢?还望皇上明鉴,体恤老臣一片忠心啊。”

慕容肆歪着脑袋,指了指孔一鸣,“你看不是孔大人做的,那么按你如此说来,是朕的人要构陷丞相?”

皇上这次没直呼戚蔚名姓,而是将他说成是“朕的人”,这宋飞柏若是再有半句不中听的便是暗指皇上设计阴谋来陷害丞相?

宋飞柏一记响头重重磕于地上,“微臣不敢!”

这一记当真是用力,他头稍一抬起,便见一块血迹。

戚蔚与宋飞柏是兄弟,称他一声大哥,见他如此,他亦是恼恨地握了下拳,再次忍不住含恨说道,“宋大哥,这罪证累累无一不指向那奸相?你又何必替秦遇那奸相背黑锅呢?就算你替奸相死了,那也只会是臭名远扬,不会流芳百世。宋大哥,难道你忘了我们三个曾歃血为盟立下的重誓了吗?我们说过,要成为为国为君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好儿郎。你如今倒好,离我们和我们的誓言越发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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