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今日是白将军庆功宴,谈论凝香婚事不适宜,还是等年后凝香年纪长些再说吧。”
亏得皇上替她解围,凝香心中感激,虽目不能视,还是朝皇上那边投去感激目光。
“也好,便再留凝香一些时候,让她在宫中多尽些孝。”太后不看僧面看佛面,自上次皇上禁足了丞相,皇上的翅膀是越发硬了,手段亦是越发厉害了,再也不是当年对她唯命是从的无知少年了。
“凝香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施了礼,这才坐回琳琅公主旁边。
岳东睿撑着下颚,看着那姿色平淡却舞艺惊人的少女,勾了下唇,“这才叫有看头。那些个妩媚妖艳的女子与她比起来,那真是庸俗、俗不可耐。”说着,眼角有意掠过对面那位女子。小侯爷音量有意提高,夏婉安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她细长的手指抓了抓大腿,这小侯爷说话当真不客气。
秦小鱼有些不解,为何岳东睿偏不喜欢她大姐?据她所知,她大姐又没与他有什么交集,也没得罪过他。
岳东睿挑了挑眉,“你是否想问我为何讨厌夏家那大千金?”
许是被凝香公主愉悦人心的舞蹈所感染,她心绪已然平静许多,听得岳东睿再次来搭腔,她便点了下头。
“这便是眼缘,本侯爷瞧她狐狸精样便不喜,而且本侯看得出她与你似有嫌隙。”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说。
秦小鱼先是一惊,这侯爷嘴巴真毒,怎拿人家娇滴滴的大美人与狐狸精作比?可狐狸精又如何,菊花公子不是爱得不行不行的么?
突的,她又是一骇,她与夏婉安有嫌隙这么容易被人看出吗?若是让人察觉出她们的关系,那可不是暴露了自己身份,她不敢再想……
她只扯了扯唇,轻声回道,“侯爷,你还真爱玩笑,那夏婉安是夏妃娘娘亲大姐,我一个奴才能与她有何嫌弃?”
他仍是笑,有些神秘轻狂,看向台上某位骄傲的女子,道,“方才凝香公主的蝶舞惊艳全场,可谓教我们这些粗鄙爷们大饱眼福,琳琅你作为凝香的姐姐,想必定有过人之处吧,不如也来表演一个,让我们再开开眼?”
岳东睿话音刚落,偶有角落传来嘲弄笑声。
众人皆知,这琳琅公主啊除了会耍鞭子来打奴才,是一无长处啊,这会儿岳小爷让琳琅公主展示才艺,不是成心捉弄她么?
琳琅捏了捏手掌,这个该死的岳东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着实可恨。
但这人提了出来,她亦不能回避不作答啊,只挪了下屁股,绷着个脸,道,“前几天本公主不小心跌进了湖里,染了风寒,现在身子仍有不适,岳小爷还是另荐他人吧。”
太后眸光晦涩,瞥了一眼琳琅,这丫头比起凝香来,刁难任性,蛮狠欺奴,哪有一点皇家公主应有的风范?索性这性子像她,够无情、有手段,只是年纪尚小,还不能沉得住气,将来稍加培养,也是能成材的。
众人听得琳琅这话,又再次偷笑起来,这琳琅公主啊确实是跌进了湖里,却不是不小心。
听说,就在三日前,琳琅公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不知道做了什么,被蜜蜂围着蛰了个半死。
经过的宫人们都说,这事奇了,这蜜蜂啊都长了眼睛似得,竟往公主的屁股上蛰,惊得公主是又蹦又叫,最后扯了下身裙裤,跳进了荷花池里,才摆脱了那些蜜蜂。
这一出可真真是狼狈到了极点,宫人们还说,这是琳琅公主喜欢打压欺凌奴才,是恶事做得太多,才遭了报应。
这事啊一传十十传百,宫中哪人不知,只当笑话听了。
看着被岳东睿折腾得如此尴尬的琳琅,秦小鱼不自觉地也是想笑,这琳琅被蜜蜂蜇,落进湖里,出尽丑相,可都是她送给琳琅的惊喜啊。
就在琳琅给她一鞭的当晚,她就捉住了琳琅的内线陆丸,她交给陆丸一包药粉,那里可是专为琳琅调制的“异香粉”,能达到“蜂拥而至”的惊人效果。
谁知那陆丸也当真给力,哪里不能洒,偏将这药粉洒在了琳琅的坐垫之上,于是琳琅才高高兴兴去逛御花园,却被花间蜜蜂追杀,蛰了个满股的包。
据小安子从琳琅宫打听来的消息,那些个蜜蜂可真毒,将她生门处蛰得都肿成了个馒头,连撒尿都疼得不要不要的。
今日琳琅一入殿,就让人在她椅上多加了个垫,就是为了减轻臀上之痛吧。
秦小鱼也当真佩服她,那啥都肿成馒头了,也还能来参加征西将军的庆功宴,坐在那里还一动不动跟个没事人一样,可真谓“女中豪杰”。
琳琅见得众人怪异笑脸,又恼又气,连着屁股瓣都突然刺般疼了起来,她至今都想不通蜜蜂为何会围攻她,对象还是她的屁股?
在她被蛰后,她安插在悦仙宫的小太监陆丸突然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派人去敬事房查,得到的消息却是陆丸身患顽疾,被遣出宫了。
秦小鱼被她甩了一鞭破了相,她就这么倒霉被蜜蜂蜇,紧接着陆丸还神秘消失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
她猜测,这事绝对跟秦小鱼脱不了干系。
她咬了咬牙,愤懑地盯了秦小鱼一眼,当着皇上、太后的面亦不敢发作,只得强忍了去。总有一天,她会教秦小鱼生不如死。
“既然琳琅公主你身子不适,那我不能勉强你不是,那今日只能说我们没这个眼福了。”
岳东睿捉摸人时就像笑谈人生一般一笑而过,微微眯眸看向秦小鱼,她亦抬眸看向这放浪的公子哥,他黑眸光彩夺人,正对着她不羁轻笑,好似在说,看吧,本小侯说会给你报那一鞭之仇,决不食言。
她不由地也随他笑了,他看似风流之极,倒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真男儿。
二人交流得愉快,对面那位大将军与身旁佳人推杯换盏之际,却无意扫了那二人一眼,手中酒杯攸得握紧。
倒是殿上最高位那黄袍男子,温润浅笑,一双锐眸凌厉,两道冷光那位倜傥的小侯爷,让一旁的王中仁犹自打了个寒颤,他小心翼翼睇了自家主子一眼,这下可好了,有一个白韶掬不说,还多了一个岳东睿,都是风华绝顶的男子,情敌如此多,皇上怎吃得消?
王中仁心中又是一个哆嗦,他为毛说这些人是皇上的情敌,既是情敌,那便是说皇上对秦小鱼有情意?
想到这里,他越发慌了,可谁让皇上那夜给秦小鱼送完夜宵回来后,就命他秘密召集了五名相貌鲜嫩的小太监入了乾清殿,还紧紧闭了殿门,让他留守殿外。
没一会儿,那些小太监个个捂着脸羞答答地跑了出来。
他问他们,皇上在里头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说,皇上让他们排列站好,让他们扎马步蹲好,依次抄了他们一把裤裆。抄完后,皇上还振振有词道,“没那小东西切得干净。”
当时,王中仁听罢,便知皇上完了,这恋奴癖是治不好了。
皇上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孽,这辈子才会栽在一个小太监手里?
怀帝拧眉瞧了身旁老奴一眼,“你作何一直叹气?”
“老奴有点冷。”那是心冷。
怀帝长眉拧得更紧了,低了声去,“朕看你这老泼皮是欠揍。”
且不说王中仁是不是真的欠揍,怀帝声音虽不大,但语气中俨然含着怒气,惹得近旁几位嫔妃关注过去,皇上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会风云变测般变了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