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9章 情敌如此多,皇上怎吃得消?3(1 / 1)羊驼萌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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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有丝担心,轻咳一声,提醒她,若是现在认输,为时不晚。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她提出比试的,又岂可未比先认输呢?这不是她的作风。

有又些急性子的人传来催促之声,她却不慌不忙地抬手,将手中一支筷子朝琴掷去,整根筷子插入琴弦之中,顿时发出极其刺耳惊响,在场人几乎全数站了起来,捂住了耳朵。

夏婉安亦是捂住耳朵,眼中满是讥诮,“鱼公公,你若是怕,认输便是,我亦不会笑你,何故毁琴?”

那琴弦突断之声实在刺剌,大家耳有余声,心有余悸,仍是惊恐地看向秦小鱼那处,对秦小鱼真是又厌又嫌,是啊,这怕输就莫比试,何故毁琴?

慕容肆专注看着那毁琴之人,眉眼笑开,秦小鱼啊,秦小鱼真有你的。

“不,是这位鱼公公赢了。”

席间不知是何人说话,清脆娇滴的音色,俨然是个女子,大家循着那声源处看去,只见那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峨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细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风情,这女子不俗亦不艳,恰到好处。

她不是别人,正是季显知的独女季沛玲。

季显知是保皇派首脑,就算秦遇没被禁足,他在朝中帝位亦是举足轻重,那出声之人是他的掌上明珠,大家不敢斥责于她,微微抿了唇且听她慢慢道尽其中原委。

夏婉安着实愤怒,管她是否是季太傅的女儿,便忿郁问道,“鱼公公她毁了琴弦,何以言胜?”

季沛玲灵活的眼眸一转,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几分慧黠,着实是个精灵般的女子,她笑着说,“秦时有位音乐名家——高渐离,作了一首曲子只有七音,却能把七弦之音用上,称作《惊梦》。是说明这个音域广阔,更有令人惊醒之意。鱼公公,我说的可对?”

秦小鱼眼中有抹惊色,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季显知的女儿,真是博通古今啊,她朝她一笑,欣然颔首。

夏婉安虽精通音律,对高渐离的大名也有所耳闻,却从未听闻过高渐离还有《惊梦》一作?

“季小姐,就算是我孤陋寡闻吧,不曾听过高渐离之名曲《惊梦》,但,何以见得鱼公公便赢了我?”

“刚才鱼公公掷箸断弦,夏姐姐你就没有看到现场众人的反应吗?”季沛玲说着,便朝秦小鱼走去,莹白小脸带着娇俏笑意,朝着后者福了一福,一双水眸明亮生辉,“沛玲今日有幸认得鱼公公,实乃三生有幸。”

秦小鱼微微一惊,不曾料她会说这话,敢忙将她扶起,“季小姐如此大礼,教奴才如何担当?”

众人随即了然,面面相觑,方知那掷箸断弦,竟有惊梦了无痕之意,但大家仍有疑窦,高渐离这一名曲大家亦是闻所未闻,不会是季沛玲在幌人吧?

季沛玲见大家眼中疑色,却是嫣然一笑,“大家都知高渐离乃燕国著名琴师,更擅击筑。后秦灭六国后,秦王因为高渐离击筑太好了,就请他来王宫为他击筑,可是高渐离是荆轲的好友,秦王自然有所防备,事先命人将高渐离的眼睛弄瞎,以为这样高渐离就没法刺杀他了。但高渐离往筑里灌铅,趁秦王听曲正入迷时,使劲朝秦王砸,想杀死他,但是很遗憾失败了,还是被杀了。

这曲《惊梦》正是高渐离遭秦王迫害,双目失明一愁不展之际偶然创下,当下,他便想到灌铅入筑来行刺秦王,是有惊梦醍醐之意,更是警戒世人无论处境多险多难,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你们不觉得,鱼公公,身残志坚,自强不息,不正有高渐离一般的风范么?”

季沛玲年岁与琳琅相仿,正是豆蔻年华,但小小年纪颇承太傅大人之清正傲骨,缓缓述来之时,却是言辞铿锵,比在场无数男子更是出色。最难得的是,这位贵家小姐,满腹经纶,却不比夏婉安那般喜爱卖弄。

若非这女子今日为她说出这番话,大家却是不知长安城中还有一名叫做季沛玲的女子,在音律方面已是造诣高深。

季沛玲又朝众人盈身,礼数周到,挑高了眉眼乐淘地看向季显知,“爹爹,我说的可对?”

也有人与季显知挨得近,轻声问他,“沛玲丫头所言可是真的?”

季显知笑着点头,眼中满是称赞之意,“小女所说全数真实,史鉴中有记载高渐离所作《惊梦》的前后因缘,大家若是不信尽管去查阅史鉴。”

史官就在这,很快回应了季大人,证实了高渐离确有作《惊梦》一曲,这才让诸位释疑。

“鱼公公,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啊。”岳东睿秦小鱼鼓起掌来,瞧着她的一双黑眸中又多了几份猎奇。

“多谢小侯爷夸赞。”秦小鱼抱拳谢过,得意地望向黯然失色的夏婉安,大姐啊大姐,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又有一些人过来拍马屁,这些人中少不了孔一鸣,他说,“鱼公公,你真是琴艺了得啊,让我们这些鄙人又再次开了眼见,教我们好生佩服。”

琴艺了得?怎么可能?夏婉安哪能甘心,明明,这个幺妹,压根不会弹琴。难道她还藏了一手么?

夏婉安暗暗咬牙,这个夏锦实在可恨又狡猾,这般都刁难不到她,反倒自取其辱。

夏元杏怨怼地扶了扶额,要怪只怪这女儿不听话!狐狸没逮着反惹一身骚,还令他这个当父亲的如此难堪?

其实吧,秦小鱼还真不会弹琴,那一招不过在戏班子里见过,才知有一个音乐大家——高渐离,在被囚于秦宫之时,创下了《惊梦》一曲,今日夏婉安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刁难她,更何况菊花公子也在这里,她才赌了一把,否则她今日定输的很惨。

季沛玲说罢,便默默回到人群之中,腹有诗书气自华,大约便是季沛玲这般的女子,幸没嫁给秦金宝那色胚,岂不糟蹋?

她看向这女子,微笑着再次谢过。

季沛玲回以她明媚笑意,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听父亲说过,宫中那位秦小鱼公公,曾在父亲孤立无援时,不畏奸相权后,果敢为他慷慨陈词出手相帮,不止教那道德败坏的秦金宝挨了五十大板,更因此她才终能如愿以偿跟秦金宝解除了婚约。要说谢啊,她谢这位鱼公公才是。

那位要让这太监尝一尝人生辛辣的将军,此时正微微打量着丑太监,清隽的眼角不由微微扯长,这只癞虾蟆还真是出人意表呵。

夏婉安就在他身旁,将他眸色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添堵。

怀帝这时龙袍一掀,起了身,从大红鲜毯铺陈的台阶上步步走来,风姿湛然,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让台下众女不由心潮澎湃,但那人一双清眸却是直盯着某太监的背影,某太监正与孔一鸣等几位大臣吹牛。

突然,身边几人脸色怪异不再调侃,秦小鱼正纳闷,看向孔一鸣,他拘谨地动了下眉,正愣愣望着自己身后,她隐约闻到一股正在逼近的危险气息,回头,那位丰神如玉,倜傥出尘一身明黄的男子映入她满眼,攸得她心神一荡,又马上行礼,心中腹诽,这怀帝何时到她身后了?

“你是个身残志坚、自强不息的太监,朕是一直知晓的,若非今日一见,朕还不知你这太监竟多了高渐离先生的一身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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