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4章 朕从未替过任何人梳过发1(1 / 1)羊驼萌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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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最宠的小女儿,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这罪魁祸首都是秦小鱼,还害得她杀了自己的爱宠。满是血腥的手用力一揩过脸上污水,铁锈味浓重的令人作呕,死死看住不远处那一团僵挺东西,银牙咬得作响。若是死的是秦小鱼该是多好。

本是雨势渐小,但这时又大了起来,像是对这位满手沾了鲜血的公主的惩罚。

婢子一愣,想了想还是提了伞过去,就在要撑到琳琅头顶之时,却教皇上厉声喝住,“她脑子不进些水,能清醒么?”

王中仁心想,是该给这个刁蛮任性的琳琅一些教训了,胆敢在皇上面前放肆,溅了一地的血腥污了皇上的眼。

虽是夏季,但大雨滂沱,这般淋下来也是凉得很,她跪在雨里身子微微打颤,轻轻嗅着鼻子,泪水与雨水交汇早就分不清楚。看着她受罚,应该开心,琳琅可少没招惹过他,但戚蔚不知怎的竟快乐不起来,还对她生了一丝同情,毕竟是公主,也是高傲的,受了罚只是哭,也没央着求着皇上饶恕。

皇上弯腰将秦小鱼给扶了起来,秦小鱼逃似的立即跳开,给他见礼,他笑了下,眸中一派老谋深算,“怎么,不接着装了?”

秦小鱼额上不断有冷汗冒出,原来这人早知她是在装醉。

她赔笑着回道,“皇上,奴才今日真是喝多了,方才真是醉眼朦胧,才没能认出您与公主,言语之间有所得罪,还望皇上您多见谅。”

“那你当真是醉得不轻。”

他声音淡凉,一双微愠的眸中却仍带一丝佻达,那是秦小鱼十分不想见到的,就好像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扑过来一般,她拧了下眉,看向地上死猫,借机打岔,“皇上,那只猫能否交予奴才处理?”

“一个死物有何好摆弄的?陪朕去乾清殿喝酒去,可好?”他倒是客气,还询问她意见,可明明她还未作答,他却携过她手,她一瞧自己手上还沾有死猫的血迹,“皇上,奴才这手有污秽。”

说着,她哆嗦地要将手从他掌心抽离,他倒轻描淡写说了句,“不就是是些血么,朕一国之君,还怕不成?”将她手又握了一握,就这么拽着出了亭子,秦小鱼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这怀帝也太特么的强势了。

老太监王中仁麻利地跟了过去,给这两位主子打伞。

一路秦小鱼心情十分郁闷,如同这阴森森的天气,受了大姐与夏婉安的气不说,看得顺眼的猫也被她间接害死了,现在她明明累得路都不想走,还被这皇上强行逼去乾清殿喝酒。

她兀自叹了口气,这当太监的人生还真特么狗血又不易。

王中仁见秦小鱼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心中哼唧一声,这小太监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该叹气是他好不好,他一个四品大总管给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太监来打伞,他心中怎不添堵,可谁让咱皇上偏爱她呢?他有气也无处撒啊。

慕容肆听得小鱼叹气,侧过脸去,只见这老太监将伞都打在了自己身上,淋湿了秦小鱼大半个肩膀,他唇瓣微动了下,未说什么,却将秦小鱼的手松开,这让小鱼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逃离这人的桎梏了。

她见他侧过身去,方才牵过她的那只手朝王中仁伸了过去,王中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将手中的油伞递了给他,他淡淡说了一声,“反正你都湿透了,打不打伞都一样。”

跟在后头的王中仁唯唯诺诺地点头,“是,皇上。”可他心中不是这般想,刚才由听打着伞,还能蹭一点,现在伞交由皇上了,他真真是得淋成个落汤鸡了。

那只握着油纸伞的手绕过她的后颈,在她胸前停下,那伞多半给了她,却让他肩头受潮,她心口一紧,本分地将伞推至他那边,但这人力气太大,竟未推动分毫,外面雨声很大,他不温不淡的声音却甚是清晰,“你左肩处受着伤,淋了雨不好。”

若说此前种种就如这瓢泼大雨一般打湿了她的心,而他只言片语如春日早晨那抹最柔的晨光,直直射入她心底,温煦她的阴湿,抚平她的忧伤。

她垂眸,看着与这男子并行的双脚,已然湿得不成样子,冰冰凉凉的没有多大知觉,但意外的是教他握过的手与被伞遮过的肩膀却陡得温热起来。

慕容肆临走前,给了戚蔚一个眼色,他自然明白,是让他将那死猫给处理周到。

戚蔚将那猫交于手下去掩埋,这宫中早已尸骨遍野,又何况多了一只猫。

亭外那泼辣凶残的女子倒是少有的安静,跪在那边一动不动,一双攒得紧紧的小拳垂在衣侧,像是有怨恨之意,又似在顽强地抵抗雨势。

终究是个铁血男儿,见得女子这般受惩心生了丝怜惜,他走出亭子。

突的,头顶晴朗,没有大雨落下来,眼下亦多了双黑靴,抬起模糊肿胀的眼,那张黑炭似的脸撞入眼底,他竟捡了落在雨中的那把伞撑在自己头顶,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块黑炭不是那么难看,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她的眸中复填满厌恶。

琳琅垂在身侧的拳头又是紧了一紧,“滚开!谁要你来管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见她脾气丝毫未改,仍是这般倔强又凶蛮,戚蔚只觉恨铁不成钢,皇上怎会有这样的妹子?真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若非你是女子,谁来管你?皇上让你在这反省,你怎没一丝悔意?”

琳琅一双红冶异常的眸狠狠地对上戚蔚,“我是悔了。早知当初我就不会把秦小鱼送给五哥,早知当初我会亲手折磨死秦小鱼,我拔了她舌,毁了她四肢,将她做成人彘塞入瓮里看着她一点点腐掉烂透,我要教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声音尖锐,一如那只惨死于她手中的猫最后一刻迸出的惨吼,饶他是见惯血腥的将军,听着她描述的一幕幕,亦是浑身胆寒,他的唇抿得铁紧,不由得,失望袭入漆黑眸中,最后冷声道,“慕容琳琅,你不愧是秦太后的女儿,狠辣手段丝毫不输于太后。但愿,你能一直如此嚣张下去,但愿,你最终下场不会如那只猫一样!”

猛力捏了下伞,伞柄在他掌中瞬间粉碎,他手一松,那柄艳红的油纸伞如浮萍一般在雨中飘摇跌落,伞尖锐边缘划过女子眼角,划出一道淡淡血迹,最终落到琳琅脚旁,雨水再次从她头上淹下,她阴冷笑道,“戚蔚,你胆敢直呼本公主名讳,我亦绝不饶你!”

戚蔚回头看去,只见她一双眸血红,眼尾破了些皮,有血迹混着雨水缓缓淌过脸颊,他的眉猛地拧起,她那样子俨然被仇恨剥夺了本心,竟如索命厉鬼一般。

小小年纪,就恶毒至此,难不成他当真怕了她不成?

“慕容琳琅,我等着你!”他低忿一声,大步离去。

乾清殿内。

案头焚着清袅檀香,白烟腾起,在这泛潮的空气中浮沉,一如此刻秦小鱼心绪,窗子未关,雨丝飘入,那烟雾缭绕,沉郁香馥,又与窗棱下长叶兰花香气痴缠在一起。

浑身已是湿透,王中仁将干净布帛与衣裳放在她手边,便退下去了,走前给了她一个沉重又复杂的眼神,像是在告诉她,皇上便交给你了,你给杂家好生伺候着。

伺候,伺候……她满脑子都是“伺候”二字,怎么伺候,伺候哪里,越想越烦,手中拿着布帛正擦着头发,那是越擦发丝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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