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热发烫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带着浓烈酒气,在她走后,他究竟喝了多少?她眉梢蹙起,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咬牙道,“岳东睿,别在我这里耍酒疯,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又怎样?我还不是夜夜能进得来,而且轻而易举。难不成现在你要喊人将我驱出去?我是没脸没皮浪荡惯了,但你贵妃娘娘,何等庄重威严,你若不怕牵累你这名声,只管喊便是。我会告诉那些人,我如何替你宽衣解带,又是如何与你共赴云雨。我还会告诉他们,你这个皇上弃之不用的女人是何等的极品。”
因过度饮酒,他眸子炽红,看起来比往常还要狂肆几分,而她被他戳中死穴,竟真的不敢乱喊,此刻她的心绞到极致,眸底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喉咙亦是沙哑到极点,“够了,岳东睿,别再说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头脑浑噩发胀,她动作也是迟钝起来,竟一时忘了推开他,待得反应过来,她与他正在做什么时,他手已至她兜衣之下,她猛地一震,迅速从椅上站起,揩过嘴角他留下的津液,拢了拢衣衫,憎恶地瞪着他。
“这些夜里是你又怎样?皇上他不碰我,我就不能找其他男人排解我这寂寞?你以为我为何不愿给你身子,我那是嫌你太脏,岳东睿!”
尽管有泪不断从她眼中淌出,但她仍是高傲的像壁画之中的凤凰,让人不敢侵犯,而最后她念出他的名字之时,是咬牙切齿的。
他以为能成功地令她气愤,因为他夺了她身子与尊严,现在这个被人糟蹋过的帝妃简直一文不值,然,他错了,那个差点被气疯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他拳头一握,锦靴重重碾过地上那些凌乱,让那些已损的珍宝毁得更彻底一些,她见他眸光更烈更烫,她心中一怂,往后退一步,身后是冰冷墙壁,她已无处可退,才眨了下眼,那男子就如猛兽一般扑了过来,将她死死抵于墙壁之上。
“秦南心,你当真淫荡,还找了其他男人?我不嫌你身子不干不净,你倒还嫌我脏?”
男人力量岂她一个弱女子可比,她苦苦挣扎,她薄衫在他指尖瞬间化为碎片。
“岳东睿,你是逼我跟你同归于尽么?”
他瞧她泪眸中佞狠,他只轻蔑一笑,“哟?还同归于尽?前些夜里,你怎么服服帖帖,任我摆布?而且,你不也很享受么?”
“岳东睿,你真不是个男人!”
“我该说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若不给我用药,我能如死物一样任你摆布么?”
她秦南心还没低贱至此,慕容肆不怜她爱她,她就当真要换男人了,即便她要换男人,也不会是她曾不要的岳东睿!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岂不懂这个道理!她被他下了药,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任他摆弄就算了,如今她清醒得很,若也随了他去,那她当真是自践了。
他眸光骤然一深,却是悠悠笑着松开了她,“秦南心,你说的对。你就像死鱼一样,那可真没什么玩头,我亦是玩够了。”突的,他话锋一转,更见阴恻,“我已解了你爹那封通敌篡国信之谜,你我都清楚的很,皇上要动秦家了,我等着你来求我!”
他一双精炽红眸扫过她苍白无力的脸,又盯着她被他撕烂的衣衫看了半晌,探手给她稍理了下,又拍了拍她脸,“其实,我只想做安安静静的美男子,最讨厌对女子动粗,秦南心,你是第一个。”
说罢,他又眯眸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从惧怕中回过神来,自己竟狼狈跌坐在了地上。
琳琅安排的那出戏在宫中时下并不流行,可以说是个冷门,秦小鱼以前是最爱看戏的,但现在演的这出戏她真是怎么也爱不起来。
今日太后与凝香公主没来,刚才又走了两个,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看戏的兴致,大家看得都很投入。
演到精彩处,琳琅鼓掌叫好,“聚福班不愧是当红的戏班子,个个身怀绝学,那个名角儿将木兰演的是惟妙惟肖的。”
这出唱的是《木兰替父从军》,但小鱼就不知琳琅究竟要唱哪出?
琳琅与夏婉安互看一眼,又微笑着瞄向秦小鱼,“鱼总管,你说好不好看?”
这么多人为何琳琅偏偏问的是自己?小鱼直觉告诉她,这出戏是琳琅特意为她安排的,像是在暗示什么,她心中紧绷着,尴尬地笑笑,“好看,好看。”
对面夏婉安也笑着端了秦小鱼一眼,她那眼神十分古怪,让小鱼有些毛骨悚然。
终于等到戏终,秦小鱼就像熬了一个冬季一般,前面几个旦角过来谢幕,这是琳琅为燕王安排的戏曲,燕王自然重重打赏。
这几人正欲拜退,这时琳琅却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拉过那饰演花木兰的女子,那女子亦是微微一惊,忙问公主作何吩咐,琳琅仍不言语,只神秘笑着将那女子复带至皇上面前。
那女子不比传说中的木兰那般膀大腰圆身材高量,倒是匀称有致,面容可人,她不解地看着琳琅公主,再向皇上施了一礼,琳琅又笑道,“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若是我与木兰同行十二年,也不会知她是女郎。鱼总管,我说的可对?”
小鱼蹙了下眉,这琳琅公主还有完没完了,为何又来问自己?琳琅是有意为之,借这出戏想要表达什么?难不成她已识破自己女儿身?可转念一想,绝不可能,如若她真有所发现,她就不能用木兰来刺探她了。
身旁怀帝觑向她,只见她唇色微微发白,双手紧紧握着,像是心事重重,只见她起身,走至琳琅身旁,她个儿还没琳琅来得高,确是有些与女子相似。不过,与她一般年纪的太监长得都不算高,而且大多细皮嫩肉的,音色尖细娘娘腔,这就是所有太监共通的特点。
“奴才并非这里最聪明的,恕奴才不知如何作答,公主你何不问问其他人?”
她昂首挺胸,言辞间全无闪烁,这般看上去全然无女儿家的姿态,颇有些男儿疏朗气概。
“我听闻鱼总管你有怪癖,不与人共浴、如厕、换衣,这宫中这么上千名太监,为何偏生你最特别还有这怪癖?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你这身体特殊呢?”
琳琅眸光逼迫,秦小鱼心中还是一慌,琳琅用词毫不含糊,将矛头直指她身体。
小鱼看了眼皇上,只见这人微微眯眼,一派老谋深算的样子,这二人不愧是兄妹,她记得皇上也这么问过她。
“我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说我身体特殊,有何特殊?无论哪种,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公主,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这秦小鱼真是名不虚传的铁齿铜牙,拍马屁是她的功夫,这装聋作哑装傻充愣的功夫亦是更深,但既然她安排了这一出,也不怕把话挑开了说,琳琅尖酸道,“鱼总管你是何等聪明人,我命这些伶人演了一出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你当真还明白么?鱼总管,你可敢当众宽衣?”
这时,白韶掬面色一变,夏婉安朝身侧看去,只见他铁拳绷紧,冷清黑眸似有担忧之意,他竟真的如此关心那丫头?又一想,哪怕是关心,也只是对妹妹的关心而已,她猜,他更担心夏锦身份被揭穿,会连累自己与夏家罢,她心中更为笃定,再看向秦小鱼时,眸中复回一片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