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第一天早上，林宿发信息叫余袅出去吃早餐。

余袅出房间的时候发现余青州还在打着呼，在桌上留了个小纸条就抓着两个书包带子出门了。

四月底，即将入夏。

路边长骑旁趴着几只全身毛茸茸的小奶狗，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小爪子刨地。

街边广场上是打太极的老人和小跑着步锻炼的年轻人。

早餐店门口冒着蒸蒸热气，早起上班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切都是很自然的样子。

他们在一处树荫下会面。

林宿卸下余袅肩上的书包，放自己手里提着，“想吃什么？”

“随便吧。”余袅是个不善于选择的人，她对一切事物都抱着平常感。

林宿带着她进了一家招牌为“背不到牛一不给饭吃”的店。

这家店门口没一个人，很是冷清。

进去之后，只看见一个穿着花色西装的人，将一只脚高高挂在桌杠上，吃着面看手机。嘴里还发出“吸溜”声。

斯文中带着点沙雕样。

这是余袅对牛俊言的第一印象。

两人在靠外面的一张桌子坐下。

“哟，阿宿来了啊。”牛俊言嘴里叼着把白白的面含糊不清道。“小李子！店里来贵客了，快来迎接！”

木质楼梯处出现一阵“啪嗒”的脚步声，“来嘞！”

余袅这才发现这家店是有两层的。

牛俊言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抽出张手帕，很是矜贵地擦了擦嘴角，一脸打趣地看着余袅，“次奥啊，这不会是我宿嫂吧？”

余袅听到“宿嫂”两个字时愣了足足有三秒。

“牛俊言，这家店老板。”林宿向余袅介绍。

余袅缓过神，红着脸道:“你好，我是……余袅。”

“啧啧。”牛俊言表情丰富，“清纯可爱小妹妹。”他对着林宿竖起个大拇指，“行啊你林宿，优秀。”

林宿一脸淡然接受夸奖，“我女朋友也很优秀。”

牛俊言:“……”

被晾在一边的余袅突然被提名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二位想吃点什么？”他将一张菜单放到桌上。

林宿将菜单移到余袅面前，“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余袅打开菜单，一长串名字顿时占据了余袅的视线。

牛顿苹果派（背牛顿第一运动定律），爱因斯坦煎饼果子（概述相对论），詹姆斯糯米团（背蒸汽机工作原理），阿基米德煲仔饭（背阿基米德原理）……

余袅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叫“背不到牛一不给吃饭”以及没人在这吃饭的原因了。

余袅觉得自己真的见世面了，这家早餐店哪哪都透着牛逼气息。

很多年后，余袅问牛俊言为什么给早餐取这个名字。牛俊言一脸自豪与向往，“我要让物理学遍布人间。”

余袅放下菜单，神情复杂地指了指牛俊言坐那桌的碗，“就来两份你吃的那种面吧。”

余袅感觉牛俊言碗里的面倒是挺正常的。

牛俊言听言清了清嗓子，“我这碗面啊，是我自己做的，本来是不外卖的。”他一本正经，“这样吧，宿嫂你背牛一给我听听，一字不落背完了，我就给你下面去。”

余袅:“……”

林宿:“……”

余袅呆滞地看了眼表情同样垮的林宿，反射性背道:“任何物体都要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或静止状态，直到外力迫使它改变运动状态为止。”

牛俊言眼带期待地听余袅背完了，捧场地鼓掌，“行，ZNB！”

最后，余袅和林宿成功吃到了牛俊言下的面。

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余袅这次在四考场，林宿在一考场，虽说是隔着四个班级，但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

两人到达教学楼二楼后，林宿迟迟不肯进考场，说要送余袅，被余袅带着不容抗议的神色给拒绝了。

林宿无奈，只得对余袅说了一声“考试顺利”就在余袅的注视下进了考场。

余袅也上楼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次她带了书包，书包里装了复习资料。

她拿着考语文前必复习的古诗文小册子，在心里默念着。全然不管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你们看校园论坛了吗，听说林宿的女朋友就在这我们这个考场。”

“真的？”

“不会吧，以林宿那条件，女朋友怎么说也得是一考场的超强实力派。”

“得了吧你，四考场也很厉害好吧，你这不是在变相骂自己吗？”

“听说，他女朋友好像叫什么袅？”

“管她什么鸟，能征服林宿也算她是只能耐鸟了。”

“哈哈哈哈哈哈鹅，你说话咋这么搞笑啊。”

“诶诶诶，老师来了。”

考场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