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主一仆见了鬼一样强装镇定,一面也在狼狈逃开,路越走越歪,居然直接朝着南亦行这一边过来。
“他是……”恰是那惊慌失措的小脸不经意看到了人群中气质非凡的南亦行。南亦行于她来说甚是眼熟,这不是……粉衣女子嘴角闪现一抹浅笑,一手偷掐了下丫鬟掺着自己的那只胳膊。
“小姐!”丫鬟的手忽然刺痛了一下没扶稳,掺着的主子便脚一崴不偏不倚正正跌进了南亦行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令南亦行一震,“姑娘没事吧,小心一点儿。”南亦行把粉衣女子扶了起来,却焦急的看着水里的两人。
“二哥千万要当心呐!”南名晚已经跳下了水最快速度的追上去。
怎料南亦行手刚一放开那人又软软的倒了下来,“姑娘小心。”南亦行只得将她托在怀里扶着。粉衣女子姓北,单名一个荷字,二十芳龄,也是京城出了名的大户人家。才貌出众,上门提亲的人都排了几里,北荷要么看不上他们的身世,要么不满意他们的容貌,婚姻大事便搁置了下来。
而北荷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北氏五十六老来得女,四位兄长也各有专长,有所成就,全家对北荷可是捧在心尖尖上的。
“哎呀……好痛……”北荷刚准备站起来,可貌似脚被崴了,娇嫩精致的小脸挤出了几抹泪花,手不得不轻轻扶住了南亦行端着自己。
“公子实在抱歉,我……”北荷愧疚的望了眼南亦行,又将视线转移到右脚上,无可奈何。
“不碍事,姑娘的脚似乎……伤了?”南亦行轻道,只不过也是礼貌的扶着她人一些。对这类娇弱的大家闺秀,南亦行实在不感冒,心思全在河里的两人身上,尤其是他那位亲二哥。
眼看水流越来越急,南名晚也终于拉住了青衣女子的一只手,又气又悔,嘶吼道:“白一心,你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引起本王的注意吗!”
“主子不要生气,奴婢知错了,主子不要生气,不要罚奴婢……”
“你在本王府上犯过那么多错,本王可有一次是真的罚过你?”转身将快要昏迷进去的丫头抱进了怀里,南名晚眼中的光淡了下去,不是白一心。
“云川知错了,求主子让云川上去吧,云川眼瞎了才会踩到您的衣裳的……”丫头含糊不清的喊着,南名晚没有多管,抱着她往河岸边游去。
“上来了。”南亦行的眉头松了一些,另一个丫头云烟怯生生红着眼睛的捂着疼痛的手挤开人找到了北荷。
“小姐您没事吧?”丫鬟忍着痛担忧的跑过去,生怕弄脏了那身粉红的罗裙,走得小心翼翼,将裙摆放到自己的脚上边去将北荷扶过来。
“小姐,云烟是被什么东西忽然咬了一口,太痛了才放开小姐的。”云烟解释得很快,生怕说不清楚就被罚。云烟和云川都只有十六岁,今日原本是服侍主子出来出游,殊不知北荷穿了件大摆的衣裳,拖到了地上,云川不小心踩了一脚,便被主子一气推到河里去,不晓得水太深几乎闹出人命来。
“啊!”刚一碰到北荷的手,云烟的脚就就被狠狠踩了一脚,差一点站不住了,最后晃了两晃跌在了地上。
“烟儿!”北荷一脸担忧,踮着脚反过来要去扶她的丫头,怎料南亦行抢先一步,松开自己去将云烟扶了起来,“这样吧,小姐可以自己站着了,这丫头就我替小姐来扶,小姐不必分心。”
“公子我不是……”北荷笑了笑,眼神很快被抱着云川的南名晚吸引过去了。
北荷的父亲是宫中正二品的太子少师,与太子的交情不疏不近。去年秋猎之中,北荷得以与父亲一同在场外观望,数十位王侯将相之子一同争夺场中有限的猎物。南名晚的表现可算是最出众的,虽表面上与太子南与谐持平,实则也胜一筹。
这样德才兼备,样貌也出众的男儿,怕是只有白一心一个女的没兴趣了。
“二哥,你吓死我了,这绿衣裳,原来是别家的,我还以为是您府上的呢。”南亦行小心扶着云烟,云烟察觉到主子的异样,连忙推开了南亦行忍着脚痛道谢自己低头含泪站着,“云川多谢公子。”
“川儿,你怎么样了,可别吓唬我啊,都提醒你好几次不要到河边玩水,远远站着看看就好。你偏偏不听,若不是有这位好心的公子在,你让我和烟儿怎么办?”脚痛更严重了一些,北荷压抑不住扑了过去,带着眼泪斥责几近昏迷的云川,又是责备,又是心疼的。
“人没事了,别围得太紧。”南名晚抱着云川朝着人少的那面走去。“川儿别吓唬我啊。”眼泪啪啪像断了线的珠子,北荷一路踮着脚追过去,全砸到云川脸上去。人救了上来,围观的人也散了一些。
将云川放到了一颗柳树下靠着,不是白一心,南名晚也不知是好是坏,按白一心的眼神,掉河里了才知道踩的是个坑。
“二哥,你没事吧。”南亦行跟了过来,云川也扶着主子匆匆跟了过来。刚一靠过去,外衣就被南名晚扯了盖到云川身上去。
南名晚站起来便要走,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地上的云川,北荷忽然在身后跪了下去,哭着道:“公子,小女子北荷,替丫鬟川儿多谢公子舍命相救。敢问公子遵命大名,他日小女子定带着川儿亲自登门道谢。”
脚步没有因为后头跪了张哭脸就慢下来,南名晚全然听不见,连南亦行抱怨也抛在了脑后。南亦行又不好意思去把衣裳拿回来,只得冻着自己追上南名晚。
“二哥丑仙儿到底……”
话还没说完,南名晚已带着一身的河水跨上了马,绝尘而去……
连着找了白一心数日,丝毫没有任何消息,南名晚不敢想象白一心这几日到底是如何渡过的,殊不知白一心的真实处境完全超过了南名晚的想象不止数倍,凶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