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心吼完了就直勾勾的盯着南名晚的眼睛,眼泪从眼眶里头大颗大颗的滚下去。
“是,白一心。”
叫了全名,白一心才安分了一下,看着白一心的傻样,南名晚怔了一下。正要将白一心抱起来,忽然身上的卖身契就砸到了白一心脸上去。
“谁打我了?”刚闭上的眼睛瞬间放出诡异的光来,鼠爪抢在南名晚前头夺了那张纸。
“写啥了?”白一心眯着眼睛怼着纸瞧了大半天,就看到贴上去的三个大字很眼熟,还有那个大红巴掌。
“你的卖身契,就按着你欠下的钱算的时间,你若拿得出钱来还我,我便撕了这卖身契,还你自由。”南名晚道,这是实话,白一心还不出钱,就只能当杂役丫鬟了。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你撕,不能我撕……”白一心甩了甩纸,那个大大的“白”字黏得不够牢,纸蝴蝶一样掉了下来。
“你……”趁着白一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前,南名晚抓紧把卖身契夺了回来收好,掉下来的白字也一同收了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纸黑字,天地可证。”
“你们这儿彩礼多少钱啊?”白一心扯了反派一把,冷不防的就问出来了,“就是娶一个媳妇儿要多少钱?”眼神迷离,白一心拉住了反派的一只手。
“你们这家大业大的,是不是得要娶好几十个?”
“你想干什么?”南名晚脊背一凉,这哪里出来的傻缺,以为娶妻纳妾那么容易吗?
“是不是还不够,你要娶几个?”白一心牢牢抓着那只手,“我一个顶十几个,你要娶几个我白一心就顶几个。殿下大人呐,您把我娶了吧。”白一心没钱,真的没钱。
“我将军府要娶也是娶一位温柔贤淑的好女子,你还是乖乖的当够一千多年的丫鬟比较好。”这也是给白一心的教训,省得她日后再出去嚯嚯人。虽然南名晚也清楚,白一心若真只是个杂役丫鬟,早就被风轻给丢到沁苑里去了。
白一心:?!
一千年多年,她的命有那么长吗?小眼睛在满脸堆肉的红脸颊上瞪得老大。
“醒了?”
忽然白一心双手圈成一个圈瞬间把反派的脸拉了下来,结果跟白一心预算的要差太多,白一心只啃到了一个下巴。
下巴一热,白一心居然……
“你这厮歹奴,是什么人?”手一松站了起来,白一心还在呵呵傻笑,南名晚看着没心没肺的白一心,说不出的滋味,狠狠擦着下巴上的牙印,只想白一心立马在眼前消失。一气之下大步跨出了房门。
只是……“那不是我的房间吗?”咋现在易了主让猴子称霸王了,还有,不应该把白一心拖出来,怎么现在居然变成了被白一心欺负的……
“白一心!”南名晚刚一转身,跌跌撞撞挂在门上的白一心就压了过来。
“嘭——”白一心和门一起撞在了南名晚面前,南名晚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紧闭的门的另一边,白一心瘫了下去靠着门。就不让反派进。
“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里头的声音居然又委屈又气愤,一脸主人的样子。
“白一心你给门口将门开开!”南名晚推了推门,由于压着的那一坨地盘太稳,岿然不动。
“你又不是母兔子,我凭什么给你开门?”白一心坐着擦了擦嘴唇,“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信你,挺你,你居然黑灯瞎火的对我一弱女子做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不正的是你。”南名晚无语,分明是白一心她自己……
“不听不听我不听!”白一心晃着脑袋,外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你倒是快解释啊!”带着哭腔吼道。
“白一心分明是你……”
“我不听我不听!”南名晚话还没说到点子上,白一心摇头,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到底要本王怎样,你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去喂狗?”话一说完,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不安的翻涌。
“嘶~”南名晚按住肚子,坏了,不该喝那一口药……
“你快解释啊!”
呃……没人搭理了。
“我让我快解释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一片寂静,白一心孤独的唱着独角戏。
“解释啊,不听不听我不听……”摇着摇着把自己给摇晕了,倒在门上就睡着了。
“白一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都没事。”南名晚扶着墙回来,药效太好,跑了几次腿脚都没有力气了。门又被白一心在里头堵着,实在站不住,南名晚只能在门口坐了下来。
刚一坐定,肚子又闹起来,一个黑影瞬间略过阑珊的窗户,奔向不知处,“自作孽,不可活。”
……
南名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木榻上的,只隐隐约约记得从门缝里伸出两只手,抓住自己的肩膀,然后整个人就被拖了进去,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跟做噩梦一样……
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日,阳光微醺。
“又是白一心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头也发痛着,伸手一按却是温温的毛巾敷在额头上。
“白一心!”拿了头上的湿毛巾,南名晚坐了起来,房间里毫无白一心的踪迹,又是一片光明整洁。
“又跑了?”
敷在南名晚头上的不是什么毛巾,而是一块撕下来的碎布料,“这是哪儿扯下来的?”一看就是白一心那件烂衣裳的,“这歹奴,我将军府是缺一块抹布么?”
地上有许多未干的水渍,应该是白一心端水洒出来的,看样子是跑了好几趟了。这将军府上脸水盆都端不正的也只有白一心一个人了。
“照顾我多久了……可她不是醉了么?”
好好休息了一晚,比昨天夜里好受了许多。出门时阳光已上中天,南名晚走几步便瞧见几个闲着的丫鬟伙计。
今日有些奇怪,见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没事做。
九州又在亭子里磕着瓜子,找来三四个伙计说着昨天夜里他偷听到的事。“动静可大了,我都不敢太靠近,一晃就过去了。”
“绿耳喂了吗,这么闲?”一个黑影将娇小的九州瞬间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