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名晚在门口等了许久,白一心才背着满满一背篓的东西急匆匆跑了出来。
“你这是要把我的房子半空的节奏啊白一心。”南名晚看着白一心开玩笑说。
“才不是,这里头也有你能吃的。”白一心累得一匹,腿儿都跑软了。
“哦,那敢情你对我真好,拿我房子里的东西来贿赂我。”南名晚把白一心背后的篮子接了下来放到马车上,把气喘吁吁的白一心慢慢的扶上了马车。
“诶,不对,我东西还没有拿完呢。”白一心跑到篮子边上把自己刚刚费尽心思找的绳子翻出来,一下子蹿下了马车跑回去。
看得南名晚跟着颤了一下,“白一心,你小心,慢点跑!”
“好嘞,现在想摔也摔不到了,没事!”白一心高高举起一只手向着身后的方向远远的挥了挥。刚跨进门里的时候就绊了一脚。
南名晚:“……没事吧?”
南名晚跑下了马车,追过了几步,白一心就大声的吼了声:“没事,我没事!”
爬起来跑了进去,南名晚摇了摇头,在原地等着。
白一心把双手托在身前跑出来的时候,南名晚看得一愣,身前的衣裳鼓了起来,两只手托着衣裳里藏着的东西。
里头的东西还动了动。
白一心捂紧了从南名晚身前走过去……
“白一心,你偷什么出来了?”南名晚的眼神一直在白一心的手上,白一心一声不吭,走上马车的时候有些困难。
南名晚走过去扶了她一把,把她先扶上了马车,也跟着进了马车。
按着白一心乘坐马车的惯例……慢,很慢,慢慢吞吞。九州赶马车赶得很慢,马车里还算平稳,白一心掀开帘子趴在窗口上往外看着。
一路上的秋景,已经有些萧条了。
兴许是第一次这么看清楚的缘故,白一心依旧看得很出神,连路边的一块儿石头也看上个半天。
同在马车并肩坐着的南名晚压根没有跑进白一心的眼睛里一次,马车不断的往前走,南名晚看着白一心往后扭着的脑袋,叹了口气。
“白一心,你这么喜欢看外头的风景么?这和将军府里的也没有多少区别,有的还比不上将军府里的。”南名晚道。
“那当然好看了,外头的可美可美了。”白一心头也没回的看着一路的风景,一手扶着的肚子动了动,白一心的手往上一捂,那个凸起的东西转到了别的地方。
“……”南名晚看了一会儿,就是没有看清楚白一心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只看得到露了一根麻绳出来。
看着那么不安分,南名晚猜都可以猜到白一心她是把什么东西给偷出来了。
“白一心?”南名晚喊了白一心一声。
白一心还在出神的看着窗外,那家的大房子肯定要花不少钱?
还有那一栋栋高楼,里头的老板得多有钱啊?
自己要是也能盖这么一栋大房子,赚钱开店那该多好。
南名晚看了一会儿白一心,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又喊了几声。
“白一心……”
“白一心。”
“白一心?”
白一心:“……”
“白一心!”南名晚加大了声音,白一心才恍如隔世的转过头看着南名晚:“咋啦,殿下大人?”
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南名晚头痛的抚了抚额,指了指白一心她身前的动来动去的那个东西:“白一心,你如果再不将你的旺旺来福放出来,一会儿就省得你给它砍一刀了?”
白一心一愣:“砍什么砍?”说着把身前的东西捂得更紧了。
南名晚抱着双臂往后靠了一下马车:“你还藏,你是准备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兔子给烤了吗?再不撒手,它就撑不到那儿了,不够新鲜了。”
“……”白一心连忙掀起衣裳,把藏在里头的东西放了出来。
衣裳里探出一个大灰兔头,左看右看的,一脸懵,嚼了嚼什么都没有的嘴巴。
“你怎么知道我带旺旺来福出来了?”白一心把大灰兔子拿了出来放在膝盖上,大灰兔子的两只前腿儿各套了一圈绳子,绳子被绑在身后。
“不然你能带什么?”南名晚俯身把绳子捡了起来放到白一心手里去。
“反正现在我也不能把它给丢出去了,你带着就好,别捂着了它了,不然你就是杀兔凶手了。”南名晚伸手摸了摸兔子。
“要烤着吃吗?活着带过去新鲜一点儿。”南名晚扯了扯大灰兔子的长耳朵,笑了笑。
“吃什么吃?!”白一心瞪大了眼睛,把膝盖转到远离南名晚的那一端去,捂住了兔子的长耳朵。
“呸呸呸,才不吃你,别怕别怕。”白一心哄着膝盖上的大灰兔子,大灰兔子倒是没有被南名晚的话给吓到,反而是被白一心一直压着它耳朵不放的手给吓得愣住了。
“唉。”摸了摸大灰兔子,白一心转头看着风吹起来的帘子,心痒痒的,外头的风景还没有看够呢。
“大旺啊,你下去自己逛逛,你娘亲要看风景了,别碍着我事儿情嗷。”白一心托起兔子掂了掂,挺重的,俯身轻轻把它放到了马车上。伸直了两条腿儿把它卡在自己这一边,不让它跑到南名晚那边去。
掀起帘子继续把下巴搭在窗口上看,手里拉着拴大灰兔子的绳子。
南名晚俯身把兔子抱到了自己膝盖上。
“……”白一心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名晚,还有他膝盖上稳稳当当蹲着的兔子,比在自己膝盖上还要乖。
“怎么了?本王也养它了,抱抱怎么了,又没有让它瘦个几斤几两的。”南名晚伸出一只手懒散的挠了挠兔子的脑袋,转头看着白一心。
“怎么了,不想让我碰吗?”南名晚轻声问。
白一心低头看了看膝盖上的兔子,肯定不是公的。
“您之前不是说闻不惯兔子的味道吗?”白一心问。
南名晚一愣,这话是他多久之前说过的了?
白一心居然还好好的记着,盯着白一心看了一会儿,南名晚微微笑了笑:“养了这么久的兔子,闻不惯也习惯了,怎么,人不都是应该随机应变么?”
“……好,您说什么都对,是我记错了,你挼,随便挼。”白一心无奈的转过了头,这些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只是你还记得我的习惯,挺让我意外的。”南名晚轻声说,趴在窗口上的白一心闭了下眼睛,马车走了一段路,有些晕了。
“就记着这一个,您话都没说几句,更别说里头有用的话更少了,我记不得也难啊。”白一心闭了下眼睛,揉了揉肚子,有些难受。
看出了白一心的异样,南名晚伸手把她拉了过来,靠在自己肩上,微微皱起了眉头:“很难受么?”
“没事,就是被您这么早喊起来,有点儿想哭。”白一心开玩笑的说了句,牵住了南名晚的一只手,安心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南名晚笑了笑,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休息的白一心,鼻子上很小的一架小玩意儿因为她打着瞌睡低下了头而到了鼻尖上,差一点儿就要掉下去了。
“九州,再慢一些!”南名晚对九州再一次吩咐了一遍,如果不是路有些远,南名晚肯定会带着白一心走路的。
毕竟马车,对白一心来说不是多好的事,总是晕。
“好嘞,九州收到了。”九州拉了拉绳子,绿耳高举起来准备大跨一步的蹄子往后锄了半截,慢慢放下去。
“哼嘟。”绿耳不高兴的撅了撅嘴,马车上的肯定又是那个人……
鼻子尖尖痒痒的,白一心还没有伸手去抓,南名晚就先探出手去把白一心她鼻尖上的小眼睛轻轻拿了下来,替她揉了揉鼻尖。
“好了么?”南名晚假装嫌弃的把手指在白一心肩头上的衣裳擦了擦。
白一心笑了笑:“这么有默契的吗?舒服了。”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南名晚有些没有听懂白一心的话,重新再问了一遍。
白一心往南名晚的肩膀又靠了靠,让自己能够舒服的打着瞌睡:“我是说你刚刚就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虫,知道我想干什么的意思。”
南名晚捏了捏手里的小胖爪,会心的笑了起来,“啊,好啊你,居然骂我是虫子。”
“懒得和你说,你知道什么意思。”白一心拿出了手,两只胳膊攀上了南名晚的手臂把自己挂上去,还是这么比较结实,让白一心更加习惯。
“好,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南名晚轻轻外头靠了一下白一心的脑袋,轻声说。
“嗯,谢谢您嘞,一会儿给你烤肉肉吃切。”白一心满足的哼了声,闭上眼睛睡觉。
南名晚微微笑了笑,手臂被白一心这样挽着,让他有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踏实感。
大灰兔子乖乖的在南名晚的膝盖上蹲着,肩上的白一心也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行驶了一会儿,在郊外的一片草场停了下来。
“主子,小夫人,我们到地方了。”九州把马车停了下来。
肩上的白一心已经睡得熟了,南名晚偏头看着白一心睡着的模样,似乎是下一刻就要流出口水来了。
“哼,你个小样儿。”南名晚嘴角一勾,抬手放到唇边轻轻呵了口气,弹在了白一心的脑门上。
“哎呦!”脑门一疼,白一心一下子醒了过来,一激灵挽着南名晚的胳膊就直起身,“我们到了?”
“嗯。”南名晚轻轻伸手揉了揉白一心刚刚被自己弹得有些红的额头,温柔问道:“疼不疼了?”
“疼。”白一心一开口就是满口大白牙的瞎扯,“都把我给打傻了,哄不好的那种。哼,把吾之旺旺来福者也,快快还给吾。”
说着俯身把兔子抱在了自己怀里,被南名晚扶下马车。
草地很宽敞,白一心戴起小眼镜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狗啊之类的,只有很少的人。
天上还飘着几只风筝,还有几只飘在人的头顶上晃了晃就掉下来,白一心已经预知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放不起风筝。
哼,大不了就放到河里去。
白一心把兔子放了下去,拉着大灰兔子背后的绳子,绳子白一心留的不是很长,大灰兔子可以在白一心的脚边自由活动,但是却跑不远。
“九州,把我夫人带来的东西搬到宽敞的地方去,然后去捡一些干柴过来,夫人一会儿会用到。”
“好的,九州这就去。”九州栓好了马,把带来的东西搬了出去。
南名晚拿了两只风筝走了过来,把胳膊递给白一心。
“走吧,我拎你,你牵兔子。”南名晚温和的对着白一心笑了笑。
“好嘞。”白一心伸出一只手挽上的南名晚的胳膊,跟着他走过去。大灰兔子正趴在地上吃着第一口草,就被无情的拖走,嘴里的草连根拔起。
南名晚带着白一心去了人比较少的地方,“我们就在这儿吧,九州,把东西放在这里就好。”
九州把一大篮子的东西按着南名晚的要求放了下来。
白一心把磨磨蹭蹭的兔子一下子拽到自己脚边坐了下去,“你啊,就知道吃。”大灰兔子嚼了嚼嘴里剩下的半口草,把带着土的根给吐了出来。
南名晚也依着白一心盘腿儿坐在了草地上,看着远处几只没有飘起来的风筝。
“白一心,你之前放过风筝吗?”南名晚偏头问白一心,白一心把挼着兔头的手撤了回来,摇摇头:“没有啊,这是第一次,咋啦,我没做过的事情可多了。”
“那按着你的意思,我是第一个带着你来放风筝的人了?”南名晚有些高兴。
“对啊,我不是经常出门的。”白一心回答。
南名晚递给了白一心一只风筝,“去飞吧。”
“这风筝真漂亮……”白一心拉着绳子双手拿过了风筝放到自己眼前,有暖阳的光影晕染到脸上,暖暖的,舒服极了。
白一心顿了一会儿把风筝放了下来,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它:“可是我……没有放过风筝,不会放。”
说完沮丧的低下了头,兔子嚼完了嘴里的草,转了半个身开始去啃风筝。
四眼学渣也敢玩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