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瑟的秋风快要吹完的时候,咖啡馆的一切终于准备就绪。叶静初也在开业的当请了朋友们去免费品尝一下她这个业余咖啡师的手艺。
没有人对叶静初恭喜发财,也没有人祝贺她开业大吉。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个咖啡店意味着什么,这可能将是叶静初接下来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生活。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等邱少白回来。
“给少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美式,我的手艺还算拿得出手吧?”叶静初见大家都不话,便开口打破了沉默。
“初初,你要开心一点,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的,不管能不能找到邱少白,朋友们永远都在你身边。”
魏莱听到郭美美这句话,偷偷在背后踢了她一脚。这个傻丫头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怎么会话?哪有她这样安慰饶?
“嗯,我知道。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叶静初没有一丁点儿不高心样子,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在她和邱少白的世界里,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孤立无援地守在原地。朋友们的温暖和关心,根本就不能将她从那个冰窟窿里拉出来,只是偶尔可以提供一丝阳光罢了。
“大家不用一直守在我这儿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现在都是老板娘了,放心吧,这些事情我自己应付得了。”叶静初催着朋友们回去。
“那我们走了,叶子,加油!”魏莱第一个站起了身,她知道叶静初不想“拖累”大家,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麻烦任何人。
叶静初微笑着目送朋友们离开,做了个深呼吸后,转身回到了吧台里面。从现在开始,她活着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继续寻找邱少白,同时也做好了一直等待下去的准备。
……
“静初,恭喜你开业了。”门口的风铃声突然响起,孟云拎了一个礼物盒子走了进来。
“你还是第一个恭喜我的人。”叶静初微笑着接过礼盒,朋友们都太照顾她的情绪了,可是孟云却总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什么。
“啊……对不起,我错话了。”孟云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道。
“没关系,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叶静初打开孟云带来的礼物,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木质手摇磨豆机。
“谢谢你,礼物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孟云的确对咖啡一窍不通,他自己从来都不喝,也没什么兴趣去研究这些东西。可是自从认识了叶静初,知道她喜欢美式咖啡,便开始琢磨起了咖啡文化。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接受不了“和中药汤似的”的咖啡的苦涩,这是他的原话。
工作日不怎忙的时候,叶静初便会一直守在电脑跟前,她从未停止过在网上发布邱少白的消息,可是都没有得到过一丁点儿的回应。之前在摄影协会的张会长那里拿回来的那张照片,她也费尽了心思去寻找,可是对于地理和摄影一窍不通的她来,这更是难上加难。
日子久了,失眠和焦虑依旧会时不时地不请自来。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叶静初都放弃了再闭上眼睛,她披着睡衣走到窗户前面,呆呆地望着楼下安静的街道,竟然觉得神经舒缓了许多。于是在那之后,只要是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趴在窗户上看下面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一个,两个,三个……数着那些深夜里还匆匆赶路的人们。
习惯性的失眠,让叶静初的体重急剧下降,她以为自己已经挺过了最艰难最伤心难过的时刻,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对邱少白的思念丝毫都没有减少,反而是越积越多,像火山脚下奔腾又凝固聊岩浆,把胸口窝堵得死死的,让她一比一难以呼吸。
她开始尝试着各种可是让自己睡着的方法,比如吃安眠药,比如拼命地打扫房间,比如她开始学会了喝酒。
对,她慢慢开始学会了喝酒。酒精的作用比任何安眠药都更为有效,几杯红酒下肚,叶静初就迷迷糊糊地一觉睡到了亮。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笑了,她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自己能休息一下的方法,哪怕这一夜她都没有做梦,哪怕她无比期待着在梦里和邱少白见上一面。
事实上,在梦里他们从未相遇过,无论思念再怎么折磨着叶静初,梦里面连一丝丝邱少白的声音都不曾出现。这让叶静初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够爱他,是不是因为邱少白也不够爱自己,所以才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去了远方。
孟云不知道要如何劝她,他亲眼见证了叶静初从邱少白失踪以后到现在的一点一点的变化,他只能默默地守护着她,只能偶尔做着徒劳的关心,只能皱着眉头咽掉自己的心疼。
他喜欢她,他清楚了,他承认了,只是还没有亲口对叶静初出来。他心知肚明,哪怕是出来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甚至有可能从此以后再也没办法走进叶静初的世界。他怎么舍得离开呢?哪怕是做朋友也好,就这样一直守在她身边,也是安心的。
“静初,你又喝酒了?”
凌晨的咖啡馆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客人。叶静初把咖啡馆的营业时间定在了中午的12点到凌晨2点钟,这是邱少白曾经的作息时间,他曾过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工作。
“孟云?你怎么来了?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你明不用上班的吗?”叶静初迷迷糊糊地走到孟云面前。
看着叶静初快要摔倒了,孟云赶紧扶着她坐到椅子上。把最后几位客人送走之后,他把门口的牌子翻到了“lse”。
“走吧,没人了,我送你回家。”孟云把店铺的水电都检查了一遍,又关好疗,一手拿着叶静初的包,一手搀扶着她往门外走。
“干嘛?还没到两点呢,我不能打烊!你放开我!”叶静初挣扎着要再回到咖啡馆里。
“叶静初!你喝多了!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招呼客人,走,回家!”孟云没有再跟她多废话,直接用双臂“捆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回家就回家,你干嘛占我便宜?”
见叶静初不再挣扎,孟云赶紧松开了手。此时他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地狂跳,马上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还不是你在闹脾气?我不抱着你你又要回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