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上的事情一件件办好,除了见叶静初。邱少白还在犹豫着……
五岁的葡萄不懂大人们的纠结,为什么想念却不能出来?为什么近在咫尺却不能见面?为什么爸爸看见了心里的那个人,却又不是很开心?
这些问题邱梦没有问过邱少白,就算她开口了,得到的一定也是自己听不懂的答案。索性,她便只是专注于对新世界的发现和把它们画下来,这样以后就可以去海边讲给妈妈听了。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漂亮姐姐?”
“再等等,快了,爸爸还没有准备好。”
“那爸爸在准备什么呢?”
“爸爸准备……”邱少白停顿住了,是啊,他到底在准备什么呢?他从岛上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不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吗?他想的话,他想表达的情感,他想要叶静初知道的八年的过往,不是都已经在心里反复练习多次了吗?现在还在犹豫什么呢?
“爸爸在准备一份给漂亮姐姐的礼物。”
他没有忘记八年前叶静初对自己过的话,那是开启他尘封记忆的钥匙。他起开岛之前,从自家的门前摘了几片叶子夹到了书里,他要把它们带给她,就像八年前承诺的那样。
迟来的礼物,不知叶静初还是否会记得?若还记得,她是否还喜欢?若还喜欢,她是否能接受呢?
……
这的阳光依旧耀眼,邱少白终于决定要带着葡萄去见叶静初了。他必须得迈出这一步,他必须得承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所有后果。哪怕到最后他失去了一切,那也是他应得的罪过。
崭新的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搭配上灰蓝色的牛仔裤,宛如回到了刚刚和叶静初相遇相识的样子。邱少白看着镜子有些恍惚,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还是当初那个年少的自己,还是那个和叶静初漫步在校园里的人人羡慕的情侣。
可是他又回头看了看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的葡萄,他突然笑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女儿是他心里的宝,他从未后悔孟真带来的这个生命,从未后悔能和孟真有过这样一段终生难忘的时光。
“葡萄,我们走吧,我们去见她。”
“嗯嗯!好!”葡萄有些兴奋,因为她终于可以见到漂亮姐姐了,对于美好的追求是每个人心里都向往的事情。
又是咖啡馆对面的西餐厅,邱少白决定带邱梦吃过午饭后就去找叶静初。这顿饭吃的他简直是食不知味心不在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点了些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咖啡馆,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们他盘算着待会儿和叶静初见面的场景。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露台上,她熟练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放在嘴边,似乎又陷入了某种自己的精神世界之郑
“静初,在想我吗?”邱少白不远不近地望着她,心里默默地问道。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把手中的烟头熄灭,缓步走回店里。邱少白才带着葡萄结了账慢慢走到咖啡馆的门口。
他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虽然气无比闷热,但是他的手心里却已经冒出了冷汗。门把手摸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他推开了咖啡馆的大门……
门口的风铃声吸引了叶静初的注意,她慢慢地站起身,微笑着道:“您好,欢迎光……”
叶静初愣住了,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什么也不,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张着嘴在原地站着。
邱少白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心如刀绞。
他终于哽咽着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静……静初……”
叶静初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邱少白心想着,一定是自己吓到她了吧?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定让她觉得害怕了吧?
他试探性地又一次开了口:“静初,是我,我是少白,邱少白。”虽然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眼眶里的泪水却已经像是两条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
“对不起大家,今打烊了,我需要处理一下私事。”
这是叶静初在见到邱少白以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她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来处理一下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在客人们都走了以后,叶静初还是没有对邱少白些什么,她脸上的情绪极其复杂,邱少白一时间无法解读那种表情。她的眼神渐渐飘到了邱少白的身后那个一直藏在他身后的邱梦身上。
邱梦在见到叶静初的第一时间就躲到了爸爸的身后,虽然她特别想要见到传中的漂亮姐姐,但是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姐姐的气场让她有些不敢靠近,她只能偷偷地探出脑袋来一睹叶静初的美貌。
“她……”
这是叶静初和邱少白的第一句话,不对,是第一个字而已,然而却不是关于邱少白的。
“她……她是我女儿。”邱少白如实回答着。
他知道这样的回答会给叶静初带来多大的震撼和冲击,但是他必须要,他也只能这样。
“哦。”
一个字,叶静初就这样结束了对话。此时的她内心有多挣扎有多纠结,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不想问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突然没了消息?不想……不想我吗?”邱少白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叶静初是这样一个反应,哪怕是哭也好、闹也好,这样冷冰冰的一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你要我问什么?问你为什么在求婚之后突然消失?问你为什么和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问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像个活死人一样苦苦守在这里八年?想你?想,我怎么不想,我当然想!我日日想、夜夜想,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我觉得你可能受伤了,可能走丢了,甚至是可能已经死掉了,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你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且好像还过得挺幸福。”
歇斯底里地,叶静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