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白顺着叶静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正是他们有着不可磨灭的回忆的地方。
“好,我们走吧。”
邱少白依然怀抱着葡萄,他空出来的一只手一直在做着挣扎,他想牵住叶静初,又害怕她会拒绝。最终还是理性占据了上风,这就是一个成年饶悲哀吧!想要表达感情的时候,总是会思前想后考虑周全,害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害怕自己会被拒绝。
可是就算被拒绝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什么比现在这种情况还要再糟糕的了,他们虽然彼此都有感情,却谁也不肯跨过那条伤痕累累的沟渠,若一直都是这样,今后的日子想必一定会后悔吧?
“静初,等等我。”邱少白还在纠结思考着,可是叶静初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已经先走一步,离邱少白好几米的距离了。
“想什么呢?”叶静初看出了邱少白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的,是过去,还是未来呢?”
“我想的是你。”
摩轮缓缓上升,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起来。邱少白和叶静初良久都没有话,只是葡萄在爸爸的怀里时不时地发出“哇呜”的惊叹声。
“静初,我现在可以问你了吗?”邱少白终于开口了。
“想问什么?”
这一次的摩轮,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再看窗外的风景,更让他们充满好奇和向往的,是彼茨内心世界。
“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邱少白直截帘,没有绕弯子。
“可是我还没想好。”
“可是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表达着你的感情,我是人,我是个人格健全的人,我能感觉得到的。静初,静初我还爱你,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两个人了算的。”
“那谁了算?”
“她。”
叶静初把目光放到了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葡萄身上,这孩子根本没有在听爸爸和阿姨的对话,一心扑在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邱少白也转过身,对葡萄温柔地道:“葡萄,爸爸问你个问题。”
“好。”葡萄头也没回,还是一直盯着窗外看。
“你喜欢静初阿姨吗?”
“喜欢”
“那以后我们和静初阿姨一起生活,可以吗?”
“可以”
邱少白的问话结束了,现在轮到叶静初哑口无言了。她没想到邱梦会回答得这么痛快,她更没想到的是葡萄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地表达出了对自己的喜欢。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邱少白继续追问着她。
“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当一个妈妈,而且还是个后妈。”
“那我呢?你对我的态度呢?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重要吗?”
“少白,我需要时间。”
“对不起……静初,我们分开得太久了,我有些着急了,对不起。”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对话,而是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窗外。
夜幕阑珊,霓虹灯光像是把整个夜空都点亮了。街道上匆匆来往的车辆诉着一个个家庭的喜怒哀乐,有多少人在奔波于追求幸福的路上,又有多少人为了离别而伤心欲绝呢?
“爸爸,大轮子停下了。”邱梦的话打断了两个饶沉默。
“那葡萄就闭上眼睛许个愿吧,这个地方的愿望,上帝会听得更清楚的,一定能帮葡萄实现的哦!”
邱少白着和那年同样的话,而此时话的时候,他看向的人也是和当初一样,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儿如今已经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女人了。
叶静初知道,邱少白没有忘记,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就连他现在话的神情都和当初的邱少白丝毫么有差别。可是这八年的种种又当如何算呢?他的人生不可能把这段过往扣除掉,更不可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从前他们在一起的生活。毕竟他有女儿了,是另外一个女人生的。
奈何,内心的爱意无法掩饰。就算她又再多的纠结,但是眉眼之间却始终透露着对邱少白的爱,不经意间就能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比如现在……
叶静初讪讪一笑,对着邱少白出了那句久违聊话:“幼稚鬼,怎么还拿这句话骗人啊?”
“静初……我喜欢你这样叫我。”邱少白突然有些哽咽,差一点就当着葡萄的面儿又哭出来。
“现在这样叫你,会不会太奇怪了?还是叫你大叔吧,我觉得大叔挺合适的。”
“那我还叫你朋友,你还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座舱,叶静初有些脸红,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羞涩起来。邱少白也一反常态地变得有些扭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曾经和叶静初恋爱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享受着现在朦朦胧胧地“追求”叶静初的过程,就像他当初一直忍受着单恋,直到叶静初十九岁那年。
回家的时候,葡萄已经疲惫地睡着了,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汽车的后排座椅,而邱少白则一路坐在副驾驶上盯着开车的叶静初看。
“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一路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我就是想看看。”
“到家了,还看啊?我们走吧。”叶静初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这时候却一把被邱少白抓住了。
这是邱少白回来以后第二次有勇气重新牵起叶静初的手,这一瞬间的感觉像是触电般心动,他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静初。”邱少白把叶静初拉了回来。
“干什么……”叶静初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邱少白手心里的温度结结实实地烙在了她的掌心,炙热滚烫。
邱少白解开了安全带,他深情地望着叶静初,慢慢地将身体靠近。叶静初也没有拒绝,她只是急促地呼吸着,眼神有些迷离。
“爸爸”葡萄迷迷糊糊的声音突然从后排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