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信觉得十分的奇怪,就低声问张伯:“张伯,那个莫春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张伯拿眼睛一横,说道:“这点琐碎的事情,还是不同世子爷说了,老朽还急着给你的莫大小姐看病呢!”说完转身就进屋了。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对着在门口站着的白秋梒说:“张伯这是和我生气了?可是我真是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九哥,要不然你帮我劝劝他?”
白秋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这也算是这尚书府的家事,不要再多做打听了。”
极度膨胀的好奇让左丘信觉得心里痒痒的,以至于等莫春欢悠悠转醒,向他道谢的时候,他对着人家直接来了一句:“莫大小姐,我把你妹妹打伤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啊?”莫春欢听得一愣,不由得打量起自己面前这个皮肤黝黑但是也俊美非凡的男子,看外边天色未变,自己应该没有昏迷多久,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又救自己,又打春菲的?
抬眼看了看面色难看的母亲,莫春欢淡淡一笑,说道:“不必了,家妹一向身子强健,想来是不会轻易就被折损了身子的。”
左丘信低垂眼眸,看上去十分失落,张伯用胳膊碰了碰他,他才抬头笑道:“莫大小姐所言极是,是在下过分忧虑了。”
简单的施针后,张伯又给莫夫人开了几味药,三人便告辞离去了。
拜别了莫尚书,三人坐着马车,刚走到巷口,左丘信就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他们二人说道:“哎呀,九哥,我那云欢楼里相好的今日约了我一同品酒,我怕是不能同你一起回府了,还请九哥见谅。”
说完就要趁着白秋梒没有反应过来,脚底抹油要跑,出乎他意料的是,拦住他的是张伯。
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张伯慢悠悠地说道:“世子爷这半年不在京中,可能还不知道,您的大相好翠儿已经被旧时青梅赎回家做了娘子,您的二相柳儿好则是跟着一个痴心富商远走他乡。”
还没等张伯说完,左丘信就马上接道:“那我的三相好宝儿是不是还在等我,我就知道她最好了!”
“呵呵,”白秋梒冷笑一声说道,“有一日,父皇听得你曾经做的打油诗,觉得十分有趣,我便想起你曾经做了诗集存放在宝儿那里,便去云欢楼寻她。哪知道,她竟然以此为要挟,让我娶她过府。”
“哎呀,九哥,宝儿最是贪财,你要是真的娶了她,那你的王府迟早要被她搬空了!”左丘信眼含担忧,早知道就把那个破本子留给九哥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要是真的扔给他,保不齐下一秒就灰飞烟灭了。
左丘信眼中有些淡淡的失落,毕竟啊,自己的九哥还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惊世大儒呢,看着自己虎口上的老茧,笑了笑,过去的就过去了,人生不可回头。
“嗯,你的眼光我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我就把她送走了。”白秋梒回道。
“那九哥,你把人家送哪里去了啊?!”左丘信有点慌张,这再不好也是最后一个相好的了,不能全没了吧!
张伯对他微微一笑道:“世子爷,说来这也是个奇事,九皇子本是打算让宝儿去邻国长个教训,三个月之后就去派人接她,谁知道她是云国流失在民间的公主!您说说,这是不是多亏了九皇子,你啊,还得好好谢谢人家,云国可是出了名的子嗣少,要是你早年没忍住,把宝儿抬进府里才知道,指不定就被人家抓去当皇帝了!”
“呵呵,张伯哪里的话,我同她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解释道,身后却是如芒在背,这老头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着天家的人说什么当皇帝,别说他不愿意了,就是拿把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不敢点头,哎,君王总是猜忌,哪能明辨臣子的拳拳之心?
白秋梒用眼睛轻轻扫了一下左丘信有些颤抖的手,转身端起桌上的茶,没有说话。
“世子爷,老朽自然是知道您与她们是逢场作戏,您的处子之身,老朽只消半眼就知道了。”张伯笑眯眯地说道。
“啪!”左丘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拍了一下桌子,面色涨红,颤抖着指着张伯,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做西子捧心状跳下了马车。
左丘信有点烦,他的所有伪装感觉都要被这个张伯给撕碎了,这老头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难处呢?
谁知道白秋梒那个人精是不是发现自己在云欢楼的势力了,哎,做个权臣,做个有兵权的权臣,做个刚刚知晓人情世故的兵权权臣真的好难啊。
他们都长大了,不能没规矩,不能没小心了。
“九皇子!”张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事相求。
“张伯,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他想知道的话,你又怎么能瞒得住呢?”白秋梒将茶放回桌子上,心道,战王府平日里居然饮用如此散碎的茶叶吗?这到底是低调节俭还是韬光养晦呢?
两人默默无言,白秋梒将张伯送回了战王府后回了自己的王府,因为他自幼与左丘信交好,所以半年前,开牙建府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离战王府近一些,皇上也是懂他的心思,直接将战王府隔壁的那处宅院赏赐了他。
虽然是合情合理的赏赐却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认为这是皇帝在暗示储君的归属。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处院落是旧时太后娘家故居,因为太后的弟弟,家中唯一的男丁做了公主的驸马,所以过了几代,这院子竟然闲置了。
只是白秋梒承受了许多风言风语和高处之寒换来的院子,却在入住的第二天失去了他的邻居——左丘信去了山中修习。
那时候,他虽然很难过,可是左丘信的一句“我若不为强者,谁又能替你镇守这白家江山?”却让他更为感动,可是,这一次左丘信回来,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