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他也就见怪不怪了,左右是自己一口气就能灭了的东西,怕他做什么呢?只不过反反复复的话让他感觉到厌烦,白秋梒自认不是个负心之人,更何况看那人的打扮,应该也是坐上了那个位子。
他称自己为父皇,自己又把皇位传给他了,天家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他,怎么会对他生身母亲不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比自己还要苍老几分,可是却叫着自己“父王”,一开始,他觉得欣喜,这是上天在告诉他,那位子非他莫属,可是接下来的半年,相同的场景却成了他的梦魇。
他无论躲到哪里,都逃不过那场梦,直到半月前,那人突然间有了变化,他比曾经更加缥缈,只跪地说了句——“母后名为‘莫春欢’”,就再没了踪影。
白秋梒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更觉得荒诞可笑。
莫春欢是左丘信早就定好的王妃,虽然没有昭告天下,可是每当自己逢年过节去隔壁战王府走动的时候,战王妃雅姑总是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小九啊,你这都开牙建府了,可有中意的姑娘?可别让信儿在你前头成了亲。”
而那成亲的对象,在左丘信偶尔送回的书信里也经常提到,那便是尚书府嫡女莫春欢。
慌乱,在这几日越发强烈,每一日白秋梒都会在书房里等待,刻意将周围布置成半年前的样子,希望引那魂魄再次入梦,可是将近半个月过去,都不见他出现,莫非那是最后一次的劝告?
可是,那人是左丘信,比亲生手足更为之要好的兄弟的未婚妻。
他不是害怕得不到莫春欢而失去皇位,而是恐惧明知这一切还要为之的自己,君子不夺人所好,难道他居然为了那个位子做出如此不仁无德之事?
那边左丘信离了马车,折回了莫府想去探看那个莫家二小姐,因为旧日在家中练武、山中修习也没见过这么一个经不得打的,那血流得太多,好像不似作假,作为罪魁祸首,怎么也不能听之任之。
莫春欢送走了白秋梒一行人后,就开始愣神,不时还发出两声痴笑,看得莫夫人心惊,试探着问道:“春欢,你怎么了?”
等莫春欢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娘亲揽在怀里,她蹭了蹭,闭上了眼睛,软软的说道:“娘亲,女儿无事。”
莫夫人担忧道:“女儿,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就和为娘说,别憋在心里。”
莫春欢想了想,心中打定了主意,有的事情还是必须现在说的,她现在才十四岁,离及笄还有一年,想要继续做九郎的妻就必须参加选秀,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妄图什么才女名声来博得众人的眼球了,惹了一堆烂桃花不说,还让彼此互生猜忌。
这也是她做太后以后,看着自家儿子的后宫嫔妃才想明白的道理,女人会吃醋,男人也会在意。第二世自己只顾着向孟长瑾报仇,各种能抱的大腿都抱了,夸起人来也是毫不吝啬,自然也就让白秋梒没了安全感,而那时候,她还不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帝王最后的感觉就是,你对他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