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姑娘在屋里美滋滋的吃着喝着,聊着聊着,就有了八卦之心,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你和金中怎么认识的?”
就是这一句话,把朱媛媛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朱媛媛和金中师出同门,当年在一起学武时,金中没少挨师父批评,原因是金中太懒,不好好练武,每天只要有空,就会找个地方去看书。
原本师父以为金中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也就没那么严格的去约束他,可后来知道,金中读书只是因为喜欢读,还因为多读书可以让头脑好用,将来可以好好去赚钱,对于功名没有一点儿兴趣,这下,可把他师父气坏了。
朱媛媛和金中相反,她很勤奋,也很愿意下功夫练武,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是不得要领,不论她怎么练,也总是没有突破。
越是这样,她越是用功,还要有时间就去练功,甚至晚上别的师兄妹都睡觉的时候,她也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功。
有一天晚上,她照常去后山练功,练了两个时辰,不但没有丝毫进展,而且疲惫不堪,她气自己太笨,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没想到,金中尽然也在这里,他说他睡不着,在外面看星星,结果被某人打扰了兴致。某人,自然就是指朱媛媛。
金中说,没见过这么不开窍,还练得这么不亦乐乎的人,说着,他让她拿起剑,她舞剑,他挑毛病,并时不时提出意见,让她更正。
按照金中的指点,朱媛媛很快就发现,自己果然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于是万般感谢。金中却吊儿郎当的随口说了一句:“这么感激我,不如以身相相许”,说道这儿,朱媛媛两眼冒着幸福的光,脸蛋儿红红的,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啧啧~。
不经意的一句话,深深扎进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朱媛媛心里,从那之后,她总喜欢人群里寻找他,刚开始装作偶遇,后来偶遇实在太多了,她也就干脆挑明了,谁知道,金中尽然说了一句,那天是玩笑话,不要当真。
朱媛媛可不是一般女子,他说玩笑话就玩笑话了?她偏要当真,而且,她还打算让他也当真,于是,各种纠缠。
后来有一天,金中突然被逐出了师门,原因竟然是他不思进取,到山下去逛了青楼。从此,她没有了他的消息。
直到她出师回乡,无意间在楼外楼遇到金中。她知道机不可失,于是,当即命家仆回家抬了几箱金元宝,说是要买下楼外楼,让金中做这里的掌柜,以方便她和金中培养感情,免得将来婚后还要磨合。
金中和朱媛媛是师兄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其他人却都以为,朱媛媛对金中是一见钟情,周围议论纷纷。
金中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碍于师兄妹情面,也不好当场发火,只是让朱媛媛先把东西抬走,别的事再商量,不用说,商量的结果,就是没结果。
从此以后,朱媛媛时不时就往楼外楼跑,她来,金中就走,她也成了西京最大的笑话,可是她都不在乎,名声什么的,也不能当饭吃,她要来也没用。
朱媛媛借着酒劲儿,把个故事讲得是激情澎湃,李槿俞三人是不甚唏嘘,就朱媛媛这勇气,这做派,这执着,称她一声女侠也不会过呀。
此时,坐在窗檐上吹冷风的金中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谁能想到年少轻狂时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竟然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个麻烦,更何况,当年那句话他并没有说完呀,他当时觉得不妥,就及时住了嘴的呀。
他对朱媛媛,真的是一丁点儿都起不了男女之情,他之前也把话说的挺绝的,可这姑娘就和没心没肺是的,随便你说什么,她都我行我素。
哎,往事如烟,他十分苦恼,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朱媛媛对他彻底死心。
酒足饭饱,朱媛媛打了个饱嗝,好像喝的有点多,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江小水:“还打不打?打就利索点打,不打我就回家了……”
江小水也摇摇晃晃站起来:“打,凭什么不打,额……打……”
苗小禾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李槿俞还算清醒,无奈的看着眼前摇摇晃晃对着空气一通比划的两人,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把她们找个客房扔进去!金中买单!”
窗檐上的金中一个趔趄:“……”到底是凭什么?
顾炎不清楚这几位姑娘和金中什么交情,看这语气,难不成是过命的交情?一边想着,一边招呼侍女搀着江小水和苗小禾上了楼,又派了个小厮,去朱家,让他们来接人。他可不敢擅自把朱大小姐留下,主子这里不好交代不说,明早起来,这位姑奶奶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要不是因为某人,今天也不是这个局面,花钱消灾,不必肉疼!”说完,李槿俞起身离开。
金中从窗口飘进来,他当然知道,李槿俞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只是,她怎么就能肯定,他在偷听呢。
月上柳树梢,李槿俞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吃的太饱了?对于路两旁的小摊小贩,也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左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李槿俞扭头去看,没人,扭头再去看右边,金中笑嘻嘻的跟上来。
“幼稚!”李槿俞嗤了一声,不理他,继续走。
“小鱼姑娘,我们竟然如此有缘分呢,你看,这闹市之中,茫茫人海,刚刚好,我们就遇到了”金中笑嘻嘻说道。
“闹市之中,茫茫人海,与你擦肩而过或是迎面相遇的人何其多,只不过不巧的是,你之前就和我认识而已”李槿俞翻了个白眼。
金中也不气,也不恼,继续说道:“我怎么就与小鱼姑娘你这个认识人相遇,怎么就不与其他认识人相遇呢,这就是缘分呐”
李槿俞看他一眼,懒得和他扯皮。
“平时一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某样,怎么,听人家说话,难道就是君子所为了?”
李槿俞的问话刚出口,金中直呼冤枉:“你也知道啦?她隔山差五就去骚扰我,正因我有君子之风,才不与她计较的嘛。害我吹了半天冷风,我还没说什么呢”
“哦,那我想与你探讨一下,这君子之风,竟然随意就把以身相许这样的话说出口,而后又死不认账是怎么回事?”
“我要声明一下的,我可没有说‘以身相许’四个字,是那丫头又胡说八道,我当时说的是:‘这么感激我,不如别再让我碰到你,看你练功都替你心累’,这才是我原话,再说,我对她可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的,天地可鉴!”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件事情,金中就是想和李槿俞解释一下,更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是,他刚才竟然不受控制特意追上她来解释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