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轩紧握着拳头,砰地一声打在他身旁地石桌上,三寸厚地石桌,顿时四分五裂,劲草非常淡定地进来把地上地碎石收拾干净,然后又非常淡定的退了出去,从始至终,好像钟离轩不存在一样。
“看不见我在生气吗?啊?不知道来安慰安慰我吗?不知道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吗?啊?”钟离轩冲着门口喉了几声,可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其实,门外除了劲草,还有好几个人,他们对此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盯着劲草拿出来的碎石,一脸可惜了(liao)了(le)的表情,这石桌,可是经过工部的弟兄们精心打磨出来的,用的是上好的材料呢。
李槿俞回到卧室,终于见到了姬无双和邵华勋,三人房间挨着,李槿俞见姬无双和邵华勋伤口都已经处理过,顿时放下一半的心,只是邵华勋,脸色不太好,看到流沙宫任何一个人,都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李槿俞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只说没事,就是觉得流沙宫名声太臭,他不喜欢,李槿俞耸耸肩,也没多说,喜欢不喜欢,是个人情感,她无法左右。
邵华勋对着流沙宫把守的人,瞪了一会眼,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当然不能对李槿俞说,今天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流沙宫的人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东西,伤口火烧火燎的疼,而且疼痛钻心,就在他疼的冷汗连连的时候,那混蛋居然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拿错药了”
虽然态度很诚恳,可眼底分明藏着幸灾乐祸。
而且他的床是石头床,石头床就算了,还凹凸不平,凹凸不平就算了,还只铺了一层稻草,只铺一层稻草就算了,稻草里居然还掺着苍耳。
这觉没法睡,索性就打坐练功好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外面点火,呛人的浓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进了他的房间,邵华勋被呛的连连咳嗽,眼睛也睁不开。
邵华勋气的开门质问,流沙宫的弟子表面上:啊,生火取暖,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唉,这石屋就是这点不好,密封性不好。
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急忙拿水泼灭火堆,这一泼,更是浓烟滚滚,说来也奇怪,这些烟,偏偏也不往其他房间飘,只往他的房间里钻。
要说他们不是故意的,邵华勋第一个不信。
流沙宫的弟子,背着邵华勋偷偷的笑,给他安排的房间,也是出自他们主子的手笔,他们这些弟兄们如果只是犯了些小错,就会被主子扔到这个房间里去住。
看吧,他们主子就是这么仁慈,犯了错误,只是去房间里睡一觉而已。
表面上看,它和普通房间没什么不同,可是,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会懂,让他们住这个房间,他们宁愿被打几十大棍。
这个房间有一个奇怪的通风口,它会把房间外面的空气主动吸到屋子里,所以,不论外面有什么气味,房间里绝对是第一个遭殃的地方。
床凹凸不平那都是小事情,就怕你晚上睡着睡着,突然就换了个地方,这个地方可能是茅房,也可能是猪圈,当然,运气不好的时候,也可能是埋着尖刀的深坑,刀埋的不深,不会伤及性命,可是皮肉之苦,那就是在所难免了。
椅子就不用说了,摆在一个别扭的地方挪不动就不说了,椅子上都是针,藏在看似软和的棉垫里,如果不小心坐下去,那感觉,绝对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还有地板,冒出个刀尖什么的,那都不是稀罕事儿,更变态的是,它会冒出各种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些毒虫,有时候是冰凉刺骨的水,有时候是炙热难耐的火苗,也可能,是一滩又黏又臭的不明物体,总之,一言难尽。
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布满了各种机关,不论是哪一种,都会让你吃些苦头,桌子,窗户,屋顶,甚至脸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照顾不到的。
更神奇的是,这些所有机关,都可以在外面人为控制,也就是说,控制机关的人,想让你发生些什么事情,那你十有八九是躲不掉了。
据说,到目前为止,流沙宫的弟兄们还没有把这个房间的功能罗列完整,每次入住,都会有不同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这里还要特别说一下,和他们主子一起设计这个机关的弟兄们,也是他们最不敢得罪的存在,虽说,他们每个人也只是知道那么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也够兄弟们受的了。
流沙宫的弟子,有九成九都住过这个房间,后来,在弟子们的强烈要求下,这个房间又多了个新用途——考核新入门的弟子。
话说回来,要不是主子说不能太过分,他们可真想给邵华勋都试一遍呢。
第二天,李槿俞精精神神的起了身,昨晚寒风中遭遇刺杀,今早在舒适的房间里醒来,简直和做梦一样。
镂空雕花大床上铺着厚厚的棉垫,睡在上面,就像睡在棉花里,片刻的安逸诱惑得她都不想走了,可是,疾风却不给她磨蹭的机会,一大早就敲门喊她吃早饭。
李槿俞准备叫姬无双和邵华勋一起,疾风却说,他们安排了另外一桌,并且他们吃完后会先她一步离开流沙宫,在昨晚他们歇脚的地方等她。
李槿俞有点奇怪,姬无双醒来,为什么不叫她,为什么还要独自先走,不过想归想,她知道,流沙宫有流沙宫的规矩,她在人家地盘上,就不要那么计较了吧。
吃过早饭,李槿俞再次坐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她们昨晚歇脚的地方,一下车,见姬无双正等着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而邵华勋则是灰头土脸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有点好奇。
“无双姐,你还好吗?”
姬无双点点头,李槿俞松口气。
李槿俞转向邵华勋:“你……”
“我当然不好”邵华勋气呼呼的看着越走越远的流沙宫的马车,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槿俞噗嗤一声笑了:“你和他们打架了?”
“谁会和他们那些流氓打架”
“那他们欺负你了?”
“当然……”邵华勋突然一顿,又继续说道:“当然没有了,只是换了地方,没睡好而已”
关乎面子大事,他可不能说,昨晚被流沙宫的人捉弄了一晚上,害他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合眼,这梁子,他算是和流沙宫结下了,他堂堂邵家的少主子,今日竟然被这些小人戏弄,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