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三件事不成立,腰牌也不必送回来了,我还是需要继续查诡眼的消息”李槿俞也站起来。
和掌柜告辞后,李槿俞和朱媛媛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李槿俞没钱,朱媛媛大方的付了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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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宫,钟离轩披着一件黑色披风,伏案奋笔,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范小一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从头贯彻到尾,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子,你伤还没好,不宜久坐”
那日,宫主被送回来的时候,气息微弱的近乎没有,疾风劲草只是沉默着,双眼猩红,问什么都不回答,只说让他一定要救活宫主,不惜一切代价。
在他和一众大夫没日没夜的救治下,终于把宫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当时那剑伤,插着心脏而过,只差一层纸的厚度,就彻底无力回天。
他只负责钟离轩的健康,其他的事情,他一概都不关心,纵使神经大条如他,也察觉出了近一个月流沙宫的气氛有些非同寻常。
钟离轩有伤在身,不宜操劳,可还是会在深夜范小一睡着的时候,偷偷起来,处理事务,疾风劲草已经很久没没有露过面,这本身就不寻常。
他二人是追魂的负责人,只要钟离轩在流沙宫,他二人除了外出处理一些事情,每天都会在钟离轩眼前晃一晃,以往,就算外出,也超不过十天,可这次,已经一月有余。
顾炎也回了流沙宫,那日只是匆匆一面,范小一和顾炎连话都没来得及说,顾炎又匆匆离开。
顾炎和他的哥哥顾冷二人,分别是天命的左右使,分别负责中原和边境及他国的情报收集。
顾炎大多数时候就在围绕着东京和西京的中原一带活动,而顾冷则是行踪不定,边境与国外活动的时候更多些,很少回流沙宫。
昨日,顾冷竟然亲自回了流沙宫,把钟离轩的腰牌带了回来,又说了几句什么,范小一专心配药,没有太仔细听,只知道,钟离轩见过顾冷后,就非要不顾身体的给什么人写信,谁劝就和谁发脾气,吓得一众手下干着急,没办法。
宫内的事务,大多都交给了四个执事,他们平日里就是帮着钟离轩处理宫内大小事务,钟离轩不在的时候,一般的事务他们四人可商议决策,可眼下,四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平日里爱热闹没事就凑在一起出幺蛾子的流沙宫众弟子,也不见了踪影。
范小一来流沙宫也有些年头了,可这样状态下的流沙宫,他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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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槿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有出门,一日三餐,都是叫人送进房间,她必须尽快恢复内力。
想起内力被封这件事,李槿俞再次恨的牙痒痒,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孙子,竟然发明了如此棘手的封闭内力的方法,让她绞尽脑汁都不得破解之法。
第三日,小二端了早餐进来放在了桌子上,豆浆油条,李槿俞皱皱眉,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豆浆,总觉得那东西有一股子怪味儿。
李槿俞的一日三餐全权交给了店家安排,一来她嫌点菜麻烦,二来,她现在连点菜的时间都要用来研究解封内力的方法,此刻看着眼前那碗奶白色的豆浆,想叫人来换掉,又嫌麻烦,干脆捏了一根油条,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油条有些干,李槿俞顺手就端起面前的碗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脑子里在想着解封内力的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半碗豆浆已经入了她的腹中。
李槿俞蹙眉,忙端起一旁的茶水漱口,这么一闹,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情,把吃了一半的油条扔回盘子里,不再动口。
晌午的时候,小二过来送午餐,李槿俞余光瞟了一眼,不是之前的小二,想了想,还是开口:“以后不要给我送豆浆”
小二点头应了声是,把早餐的盘子收起来,就退了出去。
李槿俞还不太饿,随意看了一眼饭菜,一份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目光扫过米饭碗的时候,突然停下,细一看,原来碗下压着一封信。
李槿俞快步上前,抽出信,信封上写着“小鱼姑娘亲启”。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砰砰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预感一样,李槿俞的手有些抖,试了好几次才把信纸展开。
“问小鱼姑娘安,上次一别已一月有余,吾甚是想念……”李槿俞噗嗤笑出了声,果然是金中,油嘴滑舌,又开始不正经了。
金中信中说,他一切安好,已经回到了西京,让她不必惦念。他说他那日受伤躲在石头后面觉得危险,于是又艰难的往远处爬了爬,结果没想到,不远处就有一处悬崖,夜色太黑他没看清,就掉了下去,不过好在他命大,掉在了一颗树上,被过路的猎户救下。
他伤好后,也找过李槿俞,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正赶上西京给他传书,说有紧急的事情,他想着小鱼姑娘武功高强,定然不会有危险,于是,他就先回了西京。
这次有人找到他,让他给李槿俞写信,他很高兴,正愁没有她的下落,没想到,她主动找他了。
唠唠叨叨,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最后,信末,还抱怨了一下,说等他写信的那个人总是催他,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呢,既然人家不让写了,那就等她回到西京,当面说。
李槿俞都没发现,读信的时候,她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生动。
“表面是个商人,果然骨子里还是个臭书生,唠唠叨叨的”李槿俞收起信,笑着自言自语。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思念之情,她恨不得现在就能回到西京,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如信中所说,一切安好。
思念的种子在心里,萌芽,生长,眼看就要变成参天大树,却突然戛然而止。不知怎么得,李槿俞的脑中,突然就闪过一个单看身影玉树临风,再看长相不忍直视的人。
每次她有危险,那人都会及时出现,以至于她心里都对他产生了依赖,好像她每次遇险,他就应该来救似的。
那次,他没来,她心里耿耿于怀了好久,心里不停开解自己,说救她不是他的义务,他本就不该来,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望,再失望。
过了这么久,不知道钟离轩在干什么,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与她联系。
现在,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在她的心里,钟离轩和金中都是那个让她牵挂的人。
李槿俞突然很烦躁,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男女之情,如果是,她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她现在心里满是迷茫与恐慌,就好像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个用情专一的好人,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多情还滥情的花心的大萝卜。
如此大的心里落差,让她很是不安,她好想快点回家,回家去问问她娘,她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