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槿俞拼命揉搓着嘴唇。
“我?”金中笑着,眉眼弯弯,伸出一只手指,指向自己。
“你……”
“我觉得很好啊,你感觉不好吗?要不,再来一次?”金中说着,张开双臂,似乎是在等待李槿俞投怀送抱。
“无耻!”李槿俞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此时什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统统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心跳如雷,双颊发烫,无话可说。
一定是喝了太多酒,她刚才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回味某人的怀抱和那个……那个吻?
完了完了,亏她自诩酒量好,这才喝了几瓶,怎么就开始脑袋不好使了。
李槿俞气得扭头就走,一眨眼,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只听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震的夜空中流窜的箭簇都顿了一顿。
金中心情大好,双手背后,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手下们,笑得更灿烂了:“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们两刻钟解决。”
明明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林氏四兄弟跑的更快了,阿左阿右更卖力了,小飞身边已经没有可以扔的水缸,把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石桌石凳……
丘陵默默站起身来,悄无声息跑到李槿俞房檐下躲进黑暗。
金中晃晃悠悠一身轻松的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天清气朗。
李槿俞在床上抱着被子来回打滚,金中已经来敲过三次门了,说是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起来,用完早饭,大家就出发。
李槿俞用被子蒙着脑袋,一声不吭,假装自己还没醒来。
听金中的声音,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李槿俞心里更别扭了。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为什么金中丝毫不觉得尴尬,居然还像往日一样和她说话?难道,他昨天喝多了,忘记了昨晚的事情?
那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尴尬?只有她一个人在别扭?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可恶,太可恶了,金中这厮,平日里看着彬彬有礼,一副正人君子模样,酒后居然德行这么差!
“小鱼姑娘,你醒了吗?”金中轻轻叩了叩门。
第四遍了!李槿俞气恼的把被子扔在一边,伸着脖子对门口喊道:“敲什么敲!本姑娘还没睡醒呢!”
既然是金中酒后失德,那她在这里别扭什么?应该别扭的,是他吧?
想到这,李槿俞也不继续赖床了,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门从里面打开,金中笑意盈盈迎上去,如往常一样:“小鱼姑娘早。”
“日上三竿了,哪里还早!”李槿俞没好气的往金中的方向暼了一眼,往饭厅走去,她好像,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李槿俞心里莫名的紧张,虽然金中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可是她还记得啊,她实在是无法做到如往常一样看他,真是太气人了,明明无理的是金中,怎么自己却这么心虚。
早饭吃得索然无味,李槿俞总觉得客栈的掌柜和伙计,看她的时候,眼神都奇奇怪怪的,甚至连进进出出的食客们,似乎都在偷偷往她这边瞟。
再看坐在对面,盯着她吃早饭的金中,一脸闲适,与平常无异。
李槿俞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原来,人在心虚的时候,真的会疑神疑鬼。
“李小姐,这是我家主子送来的信”李槿俞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李槿俞寻声看去,一个仆从打扮的人,站在她面前,身子微弓,双手捧着一封信。
李槿俞起身,接过信,道声谢,见那人转身离开,李槿俞连忙把信拆开。
送信的人,她有些印象,好像是跟着杨衍的人。
“杨盟主信上说了什么?”金中淡笑着问。
李槿俞回到座位坐下,把摊开的信,往金中面前一推:“空山派和张家的人不能一起参与讨伐流沙宫了,说是内务问题。”
金中拿起信,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笑意更浓了:“这只是开始”
“你说什么?”李槿俞没听清金中说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说,这才刚开始,这些人就打退堂鼓了”金中把信叠好,重新塞回信封中,递还给李槿俞。
李槿俞皱着眉,在思考什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内务,还是只是推辞”
“自然是真的”金中依然淡笑着:“杨盟主出面组织的此次讨伐,这些小门小派,恐怕还不敢不给面子,再者,消息递到你手里的时候,杨盟主定然已经核实过真伪”
李槿俞点点头,完全没了食欲:“不吃了,出发吧”
其实,昨天李槿俞就想到过这种情况,此次讨伐流沙宫,明着说是为洛云山庄报仇,为武林除害,其实参加的门派,多是因为流沙宫损害了他们的自身利益,大家都是出于私心,根本没有团结的根基,所以,中途有人退出,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李槿俞一行人牵着马,刚刚走出客栈没多远,又有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来给李槿俞送信。
“又有门派不来了”李槿俞把信收起,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看来,江湖上这些门派,对流沙宫还是颇为忌惮的”。
“无碍,这些个小门小派,去了也只是凑个人数,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金中笑着说道。
李槿俞点点头,她很认同金中的说法,本就心不齐,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可能还会拖后腿,不去也好。
本以为,不过就是几个小门派,因为惧怕流沙宫所以选择退出,可是没想到,还没走出西京地界没,就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了杨衍二十几封书信,无一例外,内容全都是某门某派某家族某人不能参与讨伐的消息。
一夜之间,昨日参与商讨的人们,竟然有一大半都“临时有事”。
杨衍的信一会儿一封,到最后,李槿俞都懒得拆开看了,多亏金中有耐心,一封不落的都认真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