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勋”
邵华勋牵着马走在前面,李槿俞跟在后面,听到李槿俞叫他,回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之前被你关在别院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李槿俞说。
“是留你养伤好嘛,要是你乖乖听话,我何必出此下策”邵华勋不满的抱怨。
“随你怎么说,我知道,洛云山庄的事,其实怨不得你”李槿俞淡淡的说着,随手折下路边一根枯枝,一边走,一边随意抽打着地上的野草。
邵华勋回过头看了看前方,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其实……”,真的与他无关吗?如果真的无关,那该多好。
李槿俞等着听他说话,见他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再说,忍不住问:“其实什么”
“其实我知道”邵华勋笑着,语气调侃,又换来李槿俞一记白眼。
“为什么你总是哪条路难走走哪条?”李槿俞有点无语,眼下这条路,泥泞不堪,弄得鞋子上都是泥。
“因为我还在和金中玩游戏,你忘记了?”
“……”李槿俞忍不住翻个白眼,真是够幼稚。
她知道,金中和邵华勋从相识的那天起就不对付,也不知道二人前世是结了多大的仇,以至于这一世见面都不能好好说话。
路虽然不好走,可这一路的风景还是不错的,他们路过一片红枫林,入眼都是耀眼的红;他们还路过一条瀑布,如白绢般的瀑布飞流直下,好不壮观;接着还有一片竹海,一片茶树林,一座秀丽的山……
入眼皆是风景。
两人大多数都是牵着马步行,只有遇到平坦的路,才共同骑马走一会儿,美景入眼,李槿俞的心情似乎也舒缓了不少,起码,当她沉浸在美景之中的时候,会短暂的忘记那些令她伤心,让她痛苦的事。
她不知道,这条路,是邵华勋见到她之前,特意派人打探的,他知道她心里伤痛,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他所能,让她在路上开心一些。
距离淮州还有四日路程,也不知道邵华勋是不是故意的,两人再一次完美的错过了所有村镇。
露营荒野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再加上天气寒冷,两人晚上只能一起挤在火堆旁取暖,一路有邵华勋照顾着,李槿俞倒是没怎么受苦,邵华勋的马背上,除了干粮和水,竟还带着几条棉披风,晚上怕李槿俞冻着,他几乎都拿出来给李槿俞裹上,李槿俞不肯,他便一直叨叨她,叨叨的李槿俞实在有些烦,便随了他的意。
所以这一路,李槿俞生龙活虎的,倒是邵华勋受了风寒,精神有些欠佳。
于是,邵华勋终于有了理由使唤李槿俞,给他烤肉,给他采药、煎药,给他打水,给他摘野果……
有时候,李槿俞会想,他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故意把自己弄病了,好使唤她,被戳穿的邵华勋倒是承认的很痛快,但嘴上还是不忘说一句最主要是因为关心她,李槿俞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似乎是在酝酿一场大雪。李槿俞和邵华勋路过一个小镇,进镇补给,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街上竟然空无一人,而且,主街道两旁的商铺,也都关着门。
这个镇子,邵华勋曾经来过,虽说比不上汴京的繁荣,但好歹也是人流如梭的,更何况,这镇子距离淮州只有一日路程,不少去往淮州的旅人,都会途经此地歇歇脚,怎么样也不至于冷清至此啊,更别说,现在还是白天。
“情况有些不对呀~”邵华勋的声音稍有些慵懒,似乎是精神还不太好。
“废话,我也看出来不对了,用你说!”李槿俞观察着四周,回答道。
“哎呀,我都生病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吗”邵华勋有些幽怨的看了李槿俞一眼。
“都什么时候,还玩!”李槿俞拉着马儿,视线一刻不停的扫视着周围。
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在无其他声音。
忽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树叶,在李槿俞面前不远处打着旋,转着转着,忽然炸裂,无数枯叶化作利刃,逼向李槿俞。
这一路平静如水,李槿俞差点忘记自己现在还在被人追杀的事情了。
利刃逼来,李槿俞松开缰绳,抽出折扇,手腕转旋,扇子在身前舞成一个圆形盾牌,裹挟着风声的枯叶在距离扇面不到一寸的地方,突然失去力道,纷纷落下。
邵华勋狠狠一拍马屁股,马儿受惊跑开的同时,他出现在了李槿俞面前,两人几乎同时收回动作,警惕的看着四周。
枯叶纷纷扬扬落下,周围却依然不见一个人影,又一股风吹来,卷起半空中还没落下的枯叶。
李槿俞攥紧手中折扇,邵华勋手握着腰间佩剑,随时准备拔出。
这次,旋风中的枯叶没有炸裂,而是随风转了几圈,就又纷纷散开。
虽是一场虚惊,但两人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既然敢来,又何必做那缩头乌龟”李槿俞扬声说道。
声音悠悠飘远,却还是没有动静。
李槿俞和邵华勋对视一眼,目光交汇,随后分开。
接着,李槿俞缓缓向前走去,而邵华勋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走出十几步,忽然一阵风从侧后方袭来,李槿俞迅速转身,手中的折扇展开,抵在身前,一抹银光撞在扇面上,发出清脆声响,而后被弹开。
与此同时,邵华勋拔出长剑,向着暗器飞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李槿俞唇角勾起,果然还是出手了,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
看来,她和邵华勋还是很有默契的,她刚刚还在担心邵华勋不理解她的意思,万一自己往前走,他也跟上怎么办,事实证明,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默契果然很高。
李槿俞快速跟在邵华勋身后,一手拿着扇子,另一只手手心里握着一颗药丸,准备在和对方接触的时候,化为粉末撒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