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云也依旧清晰可见,微风轻轻扶来,本该是盛夏乘凉最好的时候。
公孙府现在被贴上封条,除了琅阁的人,旁人进出须得得到琅阁的副长老以上手令。
公孙珘只能翻墙倒瓦进去,还带着一个岳殊。
岳殊喜爱体面,对此颇为不满:“我好歹是个正人君子,你拉着我偷摸进来,也就是你,旁人我便给他扎上一针,让他一命呜呼了。”
公孙珘轻脚落地,无奈道:“我也不喜欢大晚上的来这儿,这不是没办法么,若是公孙珘真的是凶手,我才真要头疼。好容易来着世上第二遭,落得个镜花水月的下场,岂不难过?”
公孙珘在“自己”的闺房里翻箱倒柜起来,“我总觉得这间屋子不太对,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些贵重俗气物件呢?”
岳殊顺手拿了架子最边上的那个花瓶,谁知叮当的一声居掉出了一枚钥匙来。
公孙珘拾起药师来,细细端详,又看了一眼岳殊手上的花瓶:“边上的都有灰尘,最边上的这一个却油亮干净。”
细细看架子,果然这个花瓶的周围干净的很。
而这把钥匙,也有些旧,应该是时常用。
“钥匙藏在这,会是什么钥匙呢?”
岳殊道:“这个公孙珘平日不会轻易出门,钥匙用得这么频繁,想必不会是府外的东西。我们在房中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公孙珘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先前方秀说在床尾发现了粉末。
急忙地扭头过去,将被褥全都卷起来,果然下面暗藏玄机,竟然是一个暗格。上面平平的进去一个钥匙孔,与他们手上这个正好相符。
“我想着,这房里还有奇怪的地方就该是这个床了,夜里起来去厨房偷吃东西,难道还有闲情逸致将被褥给整理好吗?”
这个是公孙珘自己整理的,只是过于刻意。断定,她去厨房之前就没有睡下。
公孙珘拿钥匙去开锁:“原以为是什么匣子藏在这里,跟白色粉末有关,竟没想到是一个暗道!”
岳殊一脸懵地走过来:“还真有暗道这东西啊,公孙珘在她自己家里弄了一个暗道公孙家没人知道?”
公孙珘看到这个暗道,脑海中又多出了一丝片段。
“公孙珘近乎都是自己来打扫闺房的,想必这也是原因。极少让下人进来,公孙彻又多时不在家。公孙彻的那些子女却也不怎么待见她,不怎么过来,没人知道很正常。”
岳殊疑惑道:“这琅阁查到的是公孙家上下对公孙珘特别的好,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额……”公孙珘抿唇:“怎么说呢,我并未确定,只是这脑海中的片段皆是一些冷眼热嘲讽的,贴身的婢女也总是爱答不理。你说这样是宠爱,也不像。”
“先下去吧。”岳殊叹了一口气,在公孙珘前先进了暗道。
他还是如此,就算是嘴再硬,遇上有些危险的事情还是愿意挡在公孙珘的身前护着。
暗道有两米左右的高度,里头并没有通常暗道的阴暗潮湿,反而很干燥。
岳殊点了火,公孙珘笑道:“你准备得还挺充足,在这儿跟我装啥正人君子呢。”
岳殊没好气地哼道:“你个没心没肺的,能不说气我的话我就阿弥陀佛了。”
有意思的是,这个暗道也就四五米的长宽,有一张桌子一盏灯,还摆着一放满了书的书架。
“难道这是公孙珘的书房?”岳殊说着。
公孙珘指着前方被碎石堵死的一口,“不,绝不会是一个书房。你傻吗,谁家的书房建在地下,那个口应当是通往别处的,只是为何被堵住了。”
公孙珘一个小姑娘,十五岁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
就算她是天生神力好了,也不可能一个人建出一个暗道密室来。
“公孙珘,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岳殊去桌上,用手摸了摸:“粉尘并不多,这几日应该还是有人进来过的。”
公孙珘蹙眉:“这么大的密室,不是一个人所为。这么大的案子也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难道真的是她?”
岳殊挑眉:“小簌,你是心中觉得不是公孙珘,还是记忆告诉你不是公孙珘?”
“我觉得,应该都有。”
嘎嘎——
上头的木板嘎嘎作响的,吓了他们一条。
灭了灯往角落一战,憋着气息,眼珠子瞪得跟珍珠似的。
这个时辰能来的绝对不是琅阁的人,分明也是偷偷摸摸来的人,那人脚步气息却比公孙珘和岳殊二人来得沉稳。
手中拿着油灯,是一点没有方才他们二人那股子贼鼠模样。
等那人到了桌前,公孙珘直呼出声:“是你?”
说完才后悔,如今她是公孙珘,现在是个越狱的嫌犯。
这……
就在公孙珘觉得接下来会有一场宏大的论战或者是追逐战的时候,赤淮抬起灯看到了她跟岳殊。
“哦,是你。”
岳殊的脸色铁青铁青的,看傻子一样看公孙珘,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缺心眼儿的队友。她这种,还是特别缺的。
岳殊道:“额,将军跑这来做什么?”
“查案。”
公孙珘弱弱地问了一句:“是跟在我们身后来的吗?”
赤淮别过眼不看她,走向书架没回。
“还是这么目中无人。”公孙珘低下头囔囔地吐着。
赤淮将书架上的书翻了翻:“公孙珘你这密室当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史册?”
公孙珘凑过去翻阅,还真是。记载了关于蜀国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大到皇位更替下到皇嗣的分流荣辱,记载详细。
“我……我不记得了。”公孙珘一脸尴尬:“或许就……就我虽然身为女子但心系天下大事,想做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赤淮冷冷看着她:“这一块资料这么清晰,若不是从宫中拿出来的,还能从哪里?”
公孙珘拇指搭在食指上面,又啃起了指甲侧着头:“我,我家是镖局,这个走南闯北的能够得到这样的……”
“你是谁!”公孙珘话未说完,赤淮紧抓住她的手,眼如猎鹰一般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