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淮回来是在晚上,带回来一则告示。
告示上面画着两幅人像,下面写着他们是偷盗进的公孙家,在被主人发现了以后行凶杀人。同伙的还有十几人。
其中的,有用毒者毒害上下四十余口人的性命,全都被抓获。
“琅阁唤我过去,这张告示明日会贴在金都的大街小巷各处。明日带你去琅阁公开审案,他们说是为了还你清白。”
公孙珘哭笑不得:“这是哪里来的人,难道没有一人觉得这样顶罪是亏的么,子孙日后如何自处呢?”
赤淮道:“这个确不知,不过说到底皇上想要十几个愿意去死的人出来顶罪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他们的家人有皇上出面照拂,可有信服多了。”
“岳殊有说什么吗?”
赤淮将告示卷了起来拍打另一只手:“说了,他说顾明之是最不能容忍冤假错案的,但是这一次明显的错案他却视而不见。”
告示贴出去之前,这些长老都是要看过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这些长老也是首当其冲受到责罚的。
这些顶罪的人,就像是平地而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的人居然没有经过核查直接就定罪。
“顾明之可能已经知道了。”
赤淮点头:“嗯,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说,也并没有敢再查下去。查下去以后,一定会查道皇上那里。”
……
辰时刚过,琅阁的审厅里已经堆满的人。
这是大案,本来主审官应该是顾明之,但是顾明之却说自己谁不舒服,嗓子坏了,坐在边上旁听。
那今日审案之人,就成了兰奇。
兰奇做主审,公孙珘看到的时候就头疼了,“这是自暴自弃了吗,直接让他上来走过场?”她轻声跟在赤淮的身后。
赤淮小声道:“你不用说话,只需要在这里看着他走完这个过场,我们回家。”
“回家?”公孙珘脸红:“你在说什么啊,那不是我家。”
“以后就是了。”赤淮微笑着侧头看她:“对吗?”
公孙珘不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还是红的,但表情确实不重视的:“你喜欢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开审的时候,琅卫带上了十几位罪犯,这些人都是年轻壮年,要说作案倒是很像真的。
跪在最前面的那男子胡子老大一撮,公孙珘细细观察,不像一个正常生活的男子,倒像是关在监狱里的死囚。
兰奇开口问话:“是你们自己交代了还是本官让人报出你们的身份?”
跪在最前面的人磕头:“我们自己交代。”
“那你们一一报来,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聚集在一块儿,又是怎么谋害了公孙一家的。”
他们说的肯定不是事实,但公孙珘想,她肯定不是第一个想要听听他们编故事的人。
为首的那个犯人跪着,头也是低着的,诚惶诚恐地说着他们做的“那些事”,好像真发生过一般。
“我叫李忠,原是个杀猪的,从前只知道公孙家是做镖局的,在金都也算是大家。”
兰奇挑眉:“那你为何会盯上他们家?”
李忠道:“我的妻子多年未怀上身孕,我本着急。去年花了快全家的家当去看了最好的大夫用药,调养了半年,终于是在去年十月的时候怀上了孩子。”
李忠说,几个月前她的妻子居然难产了,妻子没有活下来但是孩子留下来了。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体弱多病,大夫说要很多的银子卖买最贵的药材才行,但我不过是个屠夫我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财。”
正好他看到邵家的人宋送了两箱东西去公孙家,路上发生了意外让他看到了箱子中是金银财宝。
公孙珘笑出声:“你是要说你看到了以后就动了邪念,想要偷走邵家的东西所以去了公孙家?”
李忠点点头,对于公孙珘的话也一点不心虚,“是,我找到了他们。”说着他看向边上的那些人。
“我找到了同样需要钱并且很穷的人,我不要全部的的钱,我只想要足够救我孩子的就够了,但是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兰奇打断他,并且很满意地点点头:“其余的,也一一说。”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大同小异,都是各种原因他们需要钱财,而李忠告诉他们公孙家有钱财。
兰奇还要继续问下去,公孙珘却想要捣乱一下:“有钱的人这么多,你们偏偏盯上了人口最多的我家,你们的心思可真是与常人不同!”
兰奇瞪着她,不悦道:“公孙珘,如今知道了不是你,但琅阁之中不允许你这般放肆,你最好不要再发出什么不好的声音了。”
公孙珘却道:“这是我家事,我觉得有不对的地方想要问问请问兰大人,有何不可?”
“你!”
顾明之慢慢地开口:“公孙姑娘说的也没错,让她问问也无妨,总归问的是没什么错处的。”
兰奇低哼一声:“好,你且……问。”
李忠难过万分的模样:“当时想的只是眼前看到的,一股脑的就去做了,如今向来是悔不当初……公孙姑娘,我们对不住你!”
兰奇斜睨公孙珘,对那些人道:“继续说,你们是如何作案!”
他们说他们凑了一些钱财去买了一些药粉来,这些药粉一些就足以致命。他们混进了公孙家,在厨房的饭菜里下毒,这才导致几十人中毒身亡。
赤淮问:“那为什么公孙小姐的房中也有药粉?”
“因为知道了小姐的房中才有价值连城的瓷器古玩,所以想要去拿上一些,想要对小姐下手,将药粉倒在了公孙小姐的床尾边。”
公孙珘呵呵笑了两声,他们还真是每一个细节都想好了,果然南宫安作为一个君主,选出来的人自然能够满足他的需要。
他们将过程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公孙珘根本不想听,为什么南宫安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看起来最吊儿郎当的南宫安坐上了皇位。
旁人说是因为赤淮,但是她好像猜到一二分,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