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刚刚国君传来旨意,今夜设宴接待北漠质子,希望你也参加。”南绯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她的那位四皇叔还当真是时刻都想要提醒自己啊,说到底自己已经不算是皇城之中的人了,这样的宴会原本自己是可以不参加的。
宴会之初,墨君焰早早的就入座了,和周遭的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只要见到过墨君焰的人都会有种想法,这位小侯爷当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好相处的很。
“郡主驾到…”原本墨君焰和众人闲谈只是下意识的回首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真的是她,那一刻虽然一切如常,可墨君焰知道那颗心的跳动终究是不一样的了。
难怪前些日子自己一直未曾在赵府见到她,原来她还是生活在逃不掉的牢笼之中,墨君焰此刻都不知自己是怎样的情绪,是喜是忧?
南绯颜觉得自己最近可能不太适合参加这样的宴会,一入宴会她便感受到有一股炽烈的目光盯着自己,四处寻找却未曾想见到一个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墨君焰!
那一刻说不惊讶是假。
“小郡主,怎么了?”
“无事,入座吧。”南绯颜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甚至没有多看墨君焰一眼便入座了。
墨君焰回首浅笑,那小家伙还是如此,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自己,整个宴会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小宇子看着自家小郡主和那位北漠小侯爷,虽然这一晚,小郡主的眼神几乎都没有过多的看向那一处,但他知道,小郡主的心绪定是受了那人的影响,北漠数年,他们谁都不知道小郡主是怎么走过来的,那个小侯爷在郡主最无助的那几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宴会之上,南岳君主将北漠小侯爷定于南岳定国侯府,旨意一下,入宫多年的人心中都是一惊,连南绯颜都不可察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南岳定国侯府,那个地方自己最熟悉不过,虽然自己于那个地方也不过是几年的模糊回忆,但确实内心最初最真实的温暖,只是当年所谓的叛乱之后,那定国侯府也就荒废了,就连自己重回北漠都从未去那个地方看看,如今她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于宴会之上那般轻易的将它赐给了北漠之人,毕竟当年她父王背负的可同北漠合谋之罪呢!
南岳君主下旨后下意识的看向了南绯颜,不过看来倒是没什么别的心思。
墨君焰感受众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挑了挑眉。
“君焰多谢国君。”
宴会之上,南岳国君定下了北漠质子的去处,面上功夫也没落下,定于九月初南山狩猎,正好感受感受那些新兵崽子的风姿。
这一场宴会早早的就结束了,南绯颜走在宫墙深院,心情终是受了影响,原来夜也是可以很冷的。
“小郡主,您还好吧?”小宇子知道,无论世事如何,九王、定国侯府这些人,这些事都是小郡主心中最不愿意揭开的伤。
“习惯了!”
南绯颜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小宇子也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你们先回去吧。”
“小侯爷,您……”
“我这也算是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南岳,四处看一看,你们也知道,在那样的宴会之上,终究太过于拘谨,不适合我,我可是早就听说南岳的景美人更美呢!”众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小宇子跟着南绯颜虽不言语,但心中也是担心的,其实有时候小郡主这种什么都不愿说的性子一点都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郡主才能遇见那个可以畅谈之人。
夜风微凉,风吹落了一地的叶,吹走了一池浮萍,南绯颜神思在外,一时重心不稳向一旁的灵渠摔去。
“小郡主!”小宇子一时惊呼,可终究还不及,即便是到了此刻,南绯颜都是那从容的模样,看着此时的小郡主,小宇子有一种感觉,她似乎想就这样解脱了也好,不过好在,在这之前便有人及时的拉起她,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小宇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小小的诧异,一时竟忘了反应,而且看小郡主的样子倒是平静。
“你说你回了自己的地盘,怎么反而活的像个瓷娃娃了呢!”墨君焰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可是他却不敢如此做,很是自然的放手。“小心一些!”
“北漠小侯爷!”南绯颜盯着眼前人,看来几年不见,这家伙离自己想走的路越来越近了呢。“恭喜啊!”
南绯颜眉眼含笑看着墨君焰,几年不见,这小子越发丰朗俊毅,偏偏一双桃花眼自带风流。
小宇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这位北漠小侯爷同郡主的关系似乎很好,想想也是,能被送来这南岳为质子,想要也是不大受北漠国君喜欢的。
小侯爷?!也非是如今北漠国君之子,想来处境同郡主相差无几吧,当年两个相同遭遇的人难免多了一丝心心相惜,难怪只需一眼,小郡主便接纳了此人。
两人同坐长廊水榭之上看天上繁星,听地上虫鸣,小宇子看着自家郡主还是担心的,万一不小心摔着了可怎么办?不过又再一次可以看出郡主同那位小侯爷虽多年不见,但那个人于小郡主而言终归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多年了,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小郡主,那种感觉就似放松了许多,在那个人面前她不必伪装什么。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南岳小郡主,受尽了宠爱,如何能不好?”
“我还是北漠小侯爷呢,可这其中的酸甜也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要听真话。”
“好不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同这个人走过最黑暗的时光,有时候确实不需要多说什么,也不必虚伪的装着良善的模样。
又是片刻的沉寂。
“那个定国侯府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南绯颜又是一时心惊,身形都有些不稳,还好墨君焰早有准备抓住了她。“都说了小心一些!”
不过只一句话,墨君焰便知自己所思不错,那一刻在宫宴上他们南岳的国君便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而她也确实受了影响,那个地方于她而言太过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