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由出来后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都快饿过头了。”
说完从筐里拿出饼子咬了几口有点被噎到了,抬头看到拐角有个卖馄饨的摊子,就走过去叫了碗馄饨。
很快,馄饨就被送了上来,子由连喝了几口汤。对馄饨摊主说:
“请问婶子可知道哪里有爆竹卖吗?”
“爆竹啊,五福街有,你从那个路口转角处往左拐那条街,最后面一家问问看。”
卖馄饨的婶子边说边指道,手上的抹布随着她的动作扭动,子由觉得这抹布快成精了,有点好笑。
她点头道了声谢,三两口把馄饨吃完,付钱走人。
没一会就找到了爆竹铺子,先去买了硫磺后,又出门去裁缝店花了两百文给阿信买了套成衣。
阿信娘病了很久,他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
还好现在初秋,不冷,子由心里想着,这套带回去换洗,回头托崔大娘给阿信之前的衣服补一下。
接着又买了点盐和肉,天也慢慢暗了下来。
买肉的时候老板搭了两根骨头,虽然骨头上的肉已经被刮的很干净,子由也很开心。
谢过老板后又多给了老板两文钱。
回来路上路过书局的时候只买了两支毛笔和纸墨。
家里的启蒙教材“三百千千”按照阿信的速度半年时间熟记足矣...
至于四书五经就不是子由可以教授的了的,虽然她在大学是学的是文学专业的,还是个师范生,但也不想过早给阿信输入不是这个时代的观念。
一个人的思想如果太过超前或和时代格格不入会很痛苦寂寞。
她不想让阿信变成那样的人。
还是学堂稳妥。
去了学堂学习了这个时代的主流知识后,在酌情培训点数学物理方面的知识。
作为全面看待世界的基础吧。
子由往家里走的时候心里一直盘算着,阿信如果吸收的快,也可以先教点数学。等到村子里的时候,思绪已经理清楚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是子由回来了吗?”听到动静的崔大娘说道。
“是我。”
子由回答道:“第一次到镇上去卖药回晚了,今天五个筐子一共卖了四十文。”
子由说完从怀里掏出铜钱递给崔大娘。
崔大娘却没有接过钱去,而且样子有点着急的说:
“早起,你走了后,中午吃饭没见阿信,我过来一看这孩子抱着书趴在桌子上身上烫的厉害,村子里也没有大夫,我用湿毛巾想给他退退热也没用,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完也没等子由反应过来,拉着她到了房里,子由掀开毛巾一摸,很烫,还在发烧。
马上把筐子放下,背起阿信就说:
“大娘,我背阿信去医馆,你别担心,筐里有包子,你记得吃。”
还没等大娘回话,子由已经不见了踪影。
子由背着阿信才突然发现阿信瘦的特别厉害。
按现代标准九岁最低也有四五十斤了,看阿信这重量不可能有四十斤。
不由鼻子一酸,长呼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等到百草堂时,大门已经关了。她不能把阿信放在地上,直接对着门口喊道:
“大夫,开开门!有人吗!”
子由喊了几分钟,嗓子都干了,她清了声嗓子准备继续叫。
吱呀一声,门开了。
子由愣了一下,没想到是云天明开的门。
只看到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长衫下摆被挽起,左边腿的位置空空荡荡。
或许是为了行动方便吧。
子由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走神了。
忙说:“云公子我弟弟高烧一下午情急失礼了抱歉麻烦你给他看一下。”
子由一股脑说完后喘了口气,又躬了下身子,把阿信向上一提。
汗水顺着额前被打湿的碎发落到了眼睛里,她不适的眨了眨眼睛,就看到对方侧过身子把门口让了出来。
“进来吧。”云天明说完拄着拐杖转身朝后院走去。
子由跟在后面,看着云天明的背影。
虽然少了条腿,但他拄着拐杖的步子迈的很大。
看起来并不单薄,宽肩窄腰,很是结实。子由在脑海里想着他双腿健全的模样,惊讶的发现他的身材其实很不错。
没一会,云天明带着子由进了屋子里,他点了盏灯,说了句话。
子由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她把阿信放在床上,才发现他手里还抓着《千家诗》看到他还是迷迷糊糊的模样,她也没把书拿开。
试探了阿信的体温后,又把旁边卷着的被子散开给他盖上。
昏暗的灯光,把所有事物都加上了一道影子。
只有子由的影子随着她动作而动。
让整个房间变的生动了不少。
云天明背了个药箱进门,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他诊过脉后对子由小声说道:“忧思过重,加上身子太虚,受了伤风才引起了发热,烧的时间太久了,针灸见效快。”
“你把这药拿到旁边的灶房煎了。”
云天明边说边从药箱里取好药递给她。
子由接过药,点了点头往隔壁走去,决定以后要给阿信做做心理辅导。
她废了半天功夫才把火生好,等药煎好端过去的时候。
云天明已经针灸完毕正在收拾医具。“退热了。”
云天明看了看子由,又说:“药凉了再喂他服下就行,剩下的明天再说。”
子由看着脸色好多了的阿信对云天明说:“谢谢。”
云天明挥了挥手把药箱背在肩上拄着拐杖笨重的走了出去。
子由怕太过唐突,忍下了上去扶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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