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岁府门口,岁文瑧面前站着的正是和她几天前才打过交道的闫安南。
此时正满脸笑意的对着岁文瑧说着话,因为隔了远了,听不太真切。
只是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她总觉得她爹的脸色不太好。
难道这闫安南提到了什么与阿姐有关的事?
还有,她记得她爹好像没有送请帖到致远侯府吧…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那他到底为何会过来?
这么一思索,她的脸色也不好了起来,不由得加快自己的步伐,径直朝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不知闫世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闫安南一怔,转眼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身气势逼人的重锦正大步流星的走来。
一看到这位主儿,他脖子就开始隐隐作痛,他可没忘记那天这个岁家二小姐是怎么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又是怎么用刀把他的脖子给划破的。
要知道,他爹看到他这伤口可追问了他好久,好不容易才扯了一个谎,又被他娘无情戳破。
他现在光看着她,就觉得她是个煞星。
她光是一开口,他就觉得心里发颤。
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生猛的。
光看个性,还真看不出来她和连嫣是一对姐妹。
“岁二小姐说笑了,贵干谈不上。只是这太子殿下公务繁忙,特命我代他来赔礼道歉,顺带参加二小姐的接风宴罢了。”
闫安南轻笑着回答了重锦的问题。
闻言,重锦挑了挑眉,太子殿下本来要来?她怎么不知道?
眼带询问的看向一旁的岁文瑧,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不由得眉轻皱。
她倒真猜不出这太子殿下要来这接风宴的用意。
算了,既然人家不打算来了,就没什么好思考的了。
只是人不来了,却塞给岁府一个大麻烦。
重锦上下扫视面前的“大麻烦”,有些头疼。
这人若是出现在接风宴上,免不得又被众人猜测一番。
到时候,他和阿姐一同出现,还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编排。
即便事实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也是无辜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是百口莫辩。
难敌众口铄金啊!
略做呻吟状,随后试探着问:“闫世子也定然是有要事在身需要去解决吧?”
边说着,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忘了之前她说过的话。
哪知那闫安南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只自顾自的笑着摇了摇头:“岁二小姐说笑了,闫某不过一介闲散客罢了,哪来的什么要事。眼中的要事就是参加二小姐你的接风宴。”
重锦立马变脸,不再理会他。错开一步,示意他自己进去,自己则迎接其他的客人去了。
见此,闫安南挑了挑眉,心下不免觉得好笑。
摇了摇头,朝岁府里走去。
见着一波一波往里走去客人,重锦拧了拧眉,轻声问岁文瑧:“爹,阿沁和临生来了没?我都没有见到他们呢?”
话音刚落,岁文瑧就笑了几下,示意她往前看:“你看,这不来了嘛。”
重锦抬眼一看,果真,只见两人府上的马车从不远处径直驶来。
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这两人怎么会一道来?
两人虽都与她关系好,也算是点头之交,但也没到可以相携一起来的地步吧?
下了马车后,两人朝着重锦缓步走来。
“你们两个人怎么一起过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重锦调笑着看着二人,略带好奇的问道。
“哼!”赵临生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柳沁词的面色就一僵。
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是赵世子帮忙解得围。”
重锦一听还有这等事,脸色立马一肃,问道:“怎么回事?要紧吗?到底是怎么了?”
柳沁词的脸色有些发白,轻轻摇了摇头:“之后再同你说。”
重锦点了点头,一双手紧握住柳沁词的手,目露忧色。
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赵临生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阿重,你今天这身还挺顺眼。”
一听到赵临生这么说话,重锦的嘴角立马就抽了抽,完全没有时间间隔。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穿的不顺眼?”
重锦语气有些危险,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赵临生看,以此来提醒他斟酌出言。
哪知他却躲开了她的视线,细看之下,他的脸色还有些绯红,只听他结巴着道:“不…不是的……”
重锦诧异的挑了挑眉,往常一到了这种时候,他不是该痛痛快快的反驳她吗?
今天他好像有点反常。
“不是最好。毕竟我一直都这么的顺眼。”
近乎欠揍的说出这么一段话,就听见自己身旁的柳沁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心这才完全放了下去。
眼见宴会就要开始了,重锦几人也纷纷朝着宴会所在地赶去。
宴会设在内府的中心地界,那处很是开阔,搭几个戏台子都不成问题。
其实也不是说岁府之豪大,而是因为那本该是岁府的花园所在地。
因着不喜铺张的原则,岁府看上去比一般府邸要空荡许多。
其实说是接风宴,其实说白了也是才艺展现的场所?
来这里的大多数人,不论男女大多准备了才艺。
这是春选的传统,凡是宴会,大多皆是如此。
重锦到达的时候,宴会还未开始,正好带着柳沁词和赵临生入座。
众人皆是围着一个搭建的一个大舞台做的,围成个大大的椭圆形状。
众人在看到来这接风宴的居然还有三皇子殿下,人群中不免又沸腾了起来。
本来说着为太子殿下而来的那些人,有些动摇了。
这宴会都快开始了,太子殿下都还未来,不会是不会来了吧。
这三皇子和太子殿下相比,好像也没有相差的地方。
劺足了劲在宴会上表演,说不定让三皇子殿下看上了呢!
还是一样的飞黄腾达。
而坐在最北方的三皇子陆怀亦四周扫视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发现太子的踪影,不免在心中怀疑这太子要来这接风宴是个假消息。
不知是不是巧合,闫安南的座位就安置在他旁边,他略做思考,随即笑着问:“闫世子,不知太子怎么还未来?”
见着陆怀亦这副面孔,闫安南不免在心里嗤笑一声,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将太子不来的原因解释了一番给他听。
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脸色立马就黑了黑。
他刚想再说几句,却被突然出现在视线内的身影惊得止住了话头。
那女子一身烟青色罗裙,径直夺取了他所有的目光。
这烟青色明明不是那种夺目的颜色,在他眼里却是最耀眼的存在。
只因那个人,是她。
说实话,他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她了。
连嫣在心里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踏进这宴会里。
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分,哪知却在这宴会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她瞬间神经紧绷,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他,只是看准重锦所在的地方,直直的走过去。
表面上是一派正经,其实背地里却悄悄抓紧的衣服,以此来安抚自己紧张的心情。
看到了他之后,她顿觉周围人的视线像是要把她洞穿了一般,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想起那日众人的讥诮与嘲讽,就像是一个逃不脱的魔咒。
众人的视线来回在连嫣和闫安南之间扫视着,有好奇的,有带恶意的。
重锦眉头皱的紧紧的,好似打了一个结,她起身,上前去牵住连嫣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力量。
“你看她居然还敢出来,要是我早就上吊了。”
正当众人寂静无言时,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划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重锦猛地抬头,想要看清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恶意。
话刚想出口,却不料先被人捷足先登。
“顾小姐请慎言!”
闫安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还真没想到这顾府是真的教女儿的,让人真的是大开眼界!
顾敏柒却只是冷哼一声:“我可没信口开河,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女子的羞耻心不是应该有的吗?”
“哦,是吗?”重锦黑着脸,挑眉看向顾敏柒,又继续道:“那我很是好奇,你既然说羞耻心是必要的,那你为何不为你这容貌富有羞耻心,然后羞于见人直至自裁呢!”
此言一出,周围都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大抵是碍于顾相家的颜面,不敢笑的很大声。
“你!”
顾敏柒气急,一只手直直的指向重锦:“你不可理喻!”
容貌一直是她一大痛点,因为她这相貌属于一众春选女子里偏下乘的。
如今重锦还这么当众点了出来,直接让她颜面扫地。
她发誓,她绝对饶不了她!
重锦闻言,只是轻掀了掀眼皮,语气有些阴森的道:“不可理喻?我只是实话实说。还有,警告你,不要拿手指着我,不然我可不确定你的手指下一秒还在不在。毕竟,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上阵杀过敌的人,我可不保证我没有什么条件反射。中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顾敏柒明显瑟缩了一下,灰溜溜的将自己的手放下后,虚张声势的道:“我可不怕你!”
重锦却是不再理会她,径直拉着连嫣就朝座位上走去。
她可不想和zz一般见识。
眼前的一切都被闫安南收入了眼底,他突然觉得重锦这么生猛也是可行的,至少,可以让比较温婉的连嫣少受一点欺负。
不过,顾家的女儿……
还真是头脑简单啊。
“阿姐,你没事吧?”拉着连嫣坐下后,重锦凑近连嫣,小声问道。
连嫣白着脸色,轻轻摇了摇头。
重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在连嫣身旁坐下。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开场的是请的乐坊的伶人。
一场舞下来,大都是一种视觉享受,舞姿绰约,如同弱柳扶风。
众人大都沉浸在笙箫之乐去了。